杜希峰的話語如同驚雷一般在人群中炸響,剛剛還略顯安靜的場面瞬間變得混亂不堪。
眾人皆是瞠目結舌,一個個驚得呆若木雞,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緊接着,各種驚呼聲、質疑聲此起彼伏,整個場面猶如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般,轟然炸裂開來。
此時,在場的幾乎所有人臉上都浮現出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那種震驚程度簡直難以言表。
有的人瞪大了雙眼,嘴巴張得足以塞下一顆雞蛋。
有的人則不停地搖頭,似乎根本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與此同時,不少人的情緒開始失控,憤怒的火焰迅速燃燒起來。
有些人當場便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起裴徽來,各種難聽的話語不絕於耳。
甚至就連當今聖上李隆基也未能倖免於難,一併遭到了他們的痛斥與詛咒。
然而,還有一部分人卻沒有心思去發泄怒火,因為他們的內心早已被深深的擔憂和恐懼所佔據。
這些人面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身體微微顫抖着,仿佛世界末日已經迫在眉睫。
「肅靜!」隨着杜希峰再次清喝一聲。
現場再次剎那間變得鴉雀無聲,時間仿佛也凝固住了,不再流淌。
在這片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之下,杜希峰依然穩穩地坐在上首的位置。
坐在一旁的杜希生此時面色陰沉得宛如一池死水,他慢慢地、緩緩地轉過頭去,目光如炬般直直地盯着身旁的杜希峰。
只見他那張飽經風霜、佈滿歲月痕跡的面龐此刻更是顯得溝壑縱橫交錯,深深淺淺的皺紋緊緊地皺在了一起,看上去甚至能夠輕而易舉地夾住一隻蒼蠅。
杜希生的嘴唇微微顫動着,發出一種略顯虛弱而且中氣明顯不足的聲音,他輕聲向杜希峰問道:「七弟……此事是真是假……」
然而,他的話尚未說完,杜希峰卻仿若根本就沒有聽見似的,毫無徵兆地突然對着下方的眾人扯開嗓門大聲吼叫起來:「誰也不許再吵鬧!要是有人心中存有疑問,按照輩分大小,一個接着一個地依次提出來!」
說罷,他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眸,如同閃電划過夜空一般,迅速地與台下的幾個人瞬間對視了一眼。
站在一旁的杜希生看到此景,心中不禁暗自咒罵杜希峰,但也只能無奈地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咽回肚子裏去。
畢竟,此時此刻如果他再次開口說話,那就等同於承認自己是在聽從杜希峰的指揮來說話。
這樣一來,豈不是讓旁人看低了自己?
於是乎,他只好緊閉雙唇,沉默不語,靜待事情後續的發展。
……
……
不良府內,身着一襲素雅長衫的葵娘正微微躬身,神色恭敬地向着坐在桌案後面的裴徽稟報事情。
「大帥,按照您的吩咐,杜綰已被成功安排下毒,如今已然身亡。」
「不過,卑職暗中將其救下,並藏匿於一處極為隱秘之所,此事除了卑職之外,再無他人知曉,就連一具足以亂真的假屍體也都準備好了。」
葵娘輕聲說道,言語間帶着一股想讓裴徽表揚和肯定的期待感。
裴徽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張原本冷峻的面龐之上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緩聲道:「嗯,做得不錯。那究竟是誰收買了監牢裏的不良人,企圖毒殺杜綰?」
葵娘趕忙應道:「回大帥,經卑職派人多方探查,現已查明,這幕後主使之人乃是工部尚書杜希峰,也就是杜綰的親七叔!」
說到此處,她稍稍停頓了一下,偷眼觀察了一下裴徽的臉色,見自家大帥並未流露出異樣神情後,才繼續開口道:「據卑職所知,自從大帥您以成立肥皂署、炒茶署以及琉璃署之名,從工部大肆挖走眾多身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