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對我的諸多放縱和容忍,不過是想着試探,爛得不是時間,爛得只是我這個人而已!還像從前那般,一無是處,永遠扶不上牆!
如此,才能滿足這麼多年來他那點兒隱秘心理,同時也能讓不斷增長的自私和殘暴變得更加理所當然,毫無愧疚之感!」
「既然他有意縱容我的囂張跋扈,那我又何必客氣呢?這難道不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嗎?我可以好好地利用這個優勢,讓他對祖父這樣耿直諫言的忠臣多些寬容。
這樣一來,不僅能夠滿足我個人的需求,還能給家族帶來好處。是好事啊!」
尹新成的目光閃爍着冷漠,唇角微微勾着,隨即輕笑出聲,這笑聲中夾雜着毫不掩飾的輕蔑與譏諷。
仿佛是在嘲笑所說之人的愚蠢和自大,也在嘲笑着自己的冷漠與算計。
聽着他的自嘲,姜祿的眼神逐漸冷了下來,一顆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每一次跳動都帶來一陣刺痛。
他不由抱緊了懷中的人。
姬宮湦,該死!
很多年前,姜祿便清楚地知道,他的小新並非是那副明面上表現出來的紈絝子弟模樣。
他曾以為,年少的尹新成裝作紈絝是因為叛逆、好玩,是為了更好地融入那群不學無術的權貴子弟之中。
畢竟是尹吉甫的嫡孫,有這樣一層身份在,尹新成天生就該是人人追捧艷羨的天之驕子。
可他卻仿佛帶着層層面具,在不同的人面前自如地切換着各種角色。
而姜祿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覺得這是個無聊又有趣的人!
然而,這種興趣也僅僅是讓他對尹新成多了一些關注,並無心思去深入了解對方內心世界的想法。
從前,他一心一意地追求修煉之道,從未將這些世俗之事放在心上,更不屑於去了解!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他的小新背負着如此沉重的負擔,年紀輕輕就已經活得如此通透。
自己明明比小新年長了七歲,不僅看不清事情的真相,還總是利用小新的好來放縱自己的情緒!
他可真是一個混蛋!
竟然會吃姬宮湦的醋,姬宮湦,他配嗎?
姜祿本不是一個熱衷於權勢的人。
但此時此刻,他清晰地意識到,或許只有掌握權力,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所珍視的人;只有站在更高的位置,才有能力守護自己在乎的一切。
至少,要讓齊國成為小新最堅實的後盾!
讓旁人再不敢輕視他半分!
他的小新,天生就該是明媚張揚,肆意妄為的模樣!
齊國國君之位,他要了。
至於大周的禮制……與他又有什麼關係!
姜祿伸出手來,指腹柔柔地撫過面前之人那張漂亮得如同精雕細琢般的臉,輕輕挑起尹新成額前的幾縷髮絲,
隨後,兩片薄唇慢慢靠近,在尹新成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溫柔的吻。
尹新成怔怔地感受着額前溫熱而濕潤的觸感,漸漸收起了嘴角那一抹冰冷而嘲諷的笑容。
他眨了眨那雙大而明亮的眼睛,心跳聲越來越響亮,仿佛要衝破胸膛。
這個不含情慾的吻,讓他感覺到眼前這個人似乎把他當作最珍貴的寶物一樣珍視。
他的嘴唇微微顫動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任何話來。
姜祿的吻從他的額頭一下一下,最後落到了下巴尖上,沙啞着嗓音道:「這麼多年,寶貝一定很辛苦吧!」
尹新成那雙漂亮的眼眸瞬間彎成了月牙,輕輕捧起姜祿的臉頰,在他的眼角落下一吻,而後傲驕道:「不辛苦,很好玩。」
姜祿微愣一瞬,隨即嘴角輕揚,發出一聲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