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貨物,蘇妍。"李向陽冷冷地說,"就算你要賣,我也不會要。"
他的聲音裏帶着一絲疲憊:"你永遠都是這樣,把所有人都當成你的踏板。從來不會想別人的感受,只要能達到目的,什麼都可以犧牲。"
蘇妍臉色一白:"你這是什麼意思?羞辱我?"
"有必要麼?你自己都把自己當貨物出售了。而且你還挑買家。關鍵是誰與你發生關係,你都能吃人家一輩子,你,我惹不起。"
李向陽擺擺手,示意對方不要說話。
"實話說,我永遠沒辦法原諒這樣的你,但我也該跟過去說再見了。"
他停頓了一下,直視着蘇妍的眼睛:"你說實話,真的只是為了回城?回城之後,你我就再無瓜葛?"
"是。"蘇妍毫不猶豫地回答,"只要能回城,我保證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李向陽點點頭:"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以後不許後悔,我們之間不會有任何可能。你也別再來找我,更別影響我找對象。"
他的語氣變得格外嚴厲:"我說得夠直白了吧?我幫你不是因為我想要你,而是因為我想徹底結束這一切。"
月光下,蘇妍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等着吧。"李向陽背過身去,"我會想辦法幫你,但這是最後一次。從此以後,我們就是陌生人。"
李向陽關上門,轉身就對上了一屋子人的目光。
王穎和李小花都被捂着耳朵。
但顯然,作用不大,兩孩子,啥都聽到了。
大家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一時間,屋子裏安靜得能聽見火爐里的柴火爆裂聲。
"咳,"王景雲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尷尬的氣氛,"我們是真不想聽的,但你們說話聲音實在太大了。"
李向陽覺得臉上發燙。
這種事被這麼多人聽去,確實不太體面。
"向陽啊,"王景雲沉吟片刻,"你覺得這事能擺脫得了嗎?讓她回城是好事,但我感覺,但凡她今後遇到困難,還是會糾纏你。"
"叔,不用你感覺了。她的任何保證,一個字都不能信。"
李向陽苦笑着坐下,"說真的,我現在真後悔沒讓她跟王明鎖死。這下可好,我不答應吧,我還能怎麼辦?"
他轉向王景雲,語氣裏帶着懇求:"叔,您看能不能幫幫忙,把人弄回城。哪怕讓我三五年見不着她也好。我求求您幫幫忙,不然她糾纏不休的,我怕是得打一輩子光棍。"
王景雲沒說話,只是同情地看着他。
"您別這麼看我,我害怕。"李向陽繼續道,"求求您,幫幫忙,一次,就一次。既然我跟她的對話,您不想聽也聽了,您也能看出來。她是多狠的人。她去了城裏,那麼大舞台供她施展,還能想起我個山村娃?"
"爸,"見李向陽急的都快哭了,王穎突然開口,"你就幫幫李大哥吧。"
王景雲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李向陽,終於點點頭:"行,我試試看。我儘快。"
"謝謝叔。"李向陽如釋重負。
"時候不早了,"李向陽看了看窗外,"叔,要不你和穎妹妹今晚就在我們家擠一擠吧?這大半夜的,山路不好走。"
王景雲看看天色,又看看困得直打哈欠的王穎,點點頭:"那就打擾了。"
李向陽說着已經開始整理炕上的被褥,"委屈叔和我去廂房住了。"
兩人走去廂房,李向陽開始燒炕,欲言又止。
"放心,"王景雲瞭然,"那丫頭我絕對不會安排和我一個體系。"
李向陽點點頭,心裏稍安。
他當真是慚愧啊。
蘇研那性格,沾上誰,誰倒霉。
可想把她弄走,有能力的,除了王景雲,他誰也不認識。
夜漸漸深了,只剩下火爐里柴火燃燒的聲音,和黑豹貓輕微的呼嚕聲。
第二天一早,王景雲帶着還在打哈欠的王穎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