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歲晚魂兒都飛了出去,眼裏驚慌不定,差點兒以為自己是不是在做噩夢。
想張嘴說話,卻反倒像是在回應他。
急得眼尾墜着一點兒紅。
她將他推開,怕被隔壁房間聽到,聲音放得很輕,但其實這別墅隔音做得很好。
「你不是不來嗎?」雲歲晚語氣很急,埋怨他出爾反爾。
季宴禮的眸色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眸間的一點兒光仿佛窗外夜色懸着的月。
即使不開燈,雲歲晚也能感受到他心裏的那點兒不痛快。
表情寡淡地看着她。
沒得到他的回答,反而迎來了他密不透風的吻。
雲歲晚心臟打了個擺子,明白過來,他這是在罰她一聲不吭回了華庭。
雙手被他壓在枕頭兩側,瀑布般的烏髮鋪了滿床,他壓上來。
雲歲晚開始掙扎,顧忌着地點,她壓低聲音警告他:「季宴禮,你瘋了!這是在家裏。」
父母的房間就在不遠處。
季宴禮伏在她耳邊,風輕雲淡道:「別動。你想讓他們聽見嗎?」
掙扎的動作霎時停住,雲歲晚甚至都不太敢呼吸,睡意散了個乾淨,紅着眼眶瞪他。
看來嚇得不輕。
季宴禮摘下腕錶放在床頭,見他動作,雲歲晚長睫驚魂不定地抖了抖。
他貼心溫柔地揉了揉她僵硬的腰,看似安撫,開口時,胸腔微微抖動,每一個字都在她緊繃的神經上跳動,發出顫慄的嗡鳴。
「你回來,不就是要和我換個地點嗎?」
雲歲晚搖頭,語氣帶上了請求:「別在這裏,改天行嗎?」
他弓着腰,白色襯衫下薄肌輪廓帶着力量感,相比於她的慌張,他則要淡定許多。
像是打定注意要罰她,薄唇吐出幾個字:「不行。」
他親上她耳後的皮膚,混着濕熱的呼吸,嗓音帶着欲望:「不想被發現,就乖一點兒。」
雲歲晚閉上眼,咬着唇將呼之欲出的聲音咽下去。
呼吸卻越來越深重。
像是跑了幾公里,到達終點時,季宴禮捏着她的下巴,惡劣地問:「刺激嗎?歲晚。」
她不回答。
他感受到她的反應,唇角微勾,笑意卻不達眼底,逼問她:「舒服嗎?」
雲歲晚眼角發燙,終於忍不住罵道:「季宴禮,你真是變態。」
以前總覺得南城的夜很長,每一秒都待不下去,看見餘暉透過霧氣照進窗戶,那麼近,就好像她也能握住一束光。
現在卻希望夜再漫長一點兒吧,讓所有人都陷入沉睡,讓黑暗中的自己多一些從容和喘息。
他們在暗處交頸纏綿,註定這段關係見不得光。
季宴禮在凌晨時回到了他的臥室,沒有人發現。
雲歲晚重重鬆口氣,心有餘悸地窩在床上,所幸,在床上那些禁忌的話,只是在恐嚇她。
他也不想被人發現的。
又過了幾個小時,聽着外面的動靜,其他人陸陸續續的起來。
她穿了個高領的毛衣,打開門走出去。
剛在餐桌坐下,聽到溫韻驚訝的聲音:「咦?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雲歲晚撩眼看去,恰好與季宴禮投來的目光對上,長眸深邃幽暗,藏着點兒別的東西。
「昨晚凌晨。」季宴禮淡聲道。
溫韻覺得奇怪:「怎麼那麼晚過來?」
雲歲晚捏了捏手指,不免緊張,垂着眼看着反光的桌面。
「應酬,離這兒近。」季宴禮隨便找了個藉口,聲音已經離她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