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曇攥緊手中的匕首,跟在裴珉的身後,一步一步向陽台逼近。
陽台那抹身影盯着漸漸靠近的三個陌生人,身子不自覺地向後縮,為首的女人迎着月光,臉上明晃晃的一道疤痕,從眼角開到耳根,看起來像亡命之徒。
男人聲音有些發顫,
「別,別過來,我警告你們,再過來我要反抗了!」
聽起來像極了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裴珉和劉姐也算是聽出來了眼前這個蓬頭垢面的人是個男性,不由得露出一臉的嫌棄。
劉姐用肩膀頂了一下裴珉開口道,
「是個男人,咱們直接走吧,連方便都不知道換一個地方,聞着這味也能待得下去,走吧,他跟咱們沒有一點關係。」
裴珉點了點頭,轉身便要離去,身後卻傳來了男人着急的呼喊聲,
「你們…你們等等!」
三個女人同時回頭看他,他又縮了回去,語氣不見剛剛的強硬。
「你們…我…我是從一片礁石灘爬上來的,外面的太陽好像有什麼不知名輻射一樣,溫度不高卻很毒,我的胳膊都被曬傷了。」
說罷,男人伸出雙臂,大大小小拱起的膿包遍佈在皮膚之上,每個膿包都很水靈,仿佛一戳就能爆出大量的組織液。
現在的陽光不僅對某些特定的建築材料有影響,對人體也是有着致命的影響。
他說他來自一片礁石灘,看來他也是因為某種原因掉落進海洋里,命大登陸到這片陌生的陸地。
顏曇是從陸地的東邊上岸的,那邊是金黃細軟的沙灘,這所學校地處南方,顏曇猜測男人是從南邊的海岸爬上岸的。
上岸之後直接經歷了太陽光異常的變化,只能用胳膊擋着頭頂一路小跑,跑到這麼個背光處。
三個女人誰都沒有搭話,男人設想的自己被同情的情形並沒有出現,他有些着急繼續道,
「你們沒有發現嗎?外面建築都變成那樣了!」
裴珉不理解眼前的男人的情緒怎麼突然有些激動,聲音淡淡道,
「我們知道,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男人有些崩潰,身體前傾,聲音有些沙啞道,
「我,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裏,我看你們三個都是善面,一定是好人,求求你們,收留我吧,只要能收留我,讓我幹什麼都行!」
男人一彎腰直接給三人拜了個大年。
一開始他對三人很防備,是因為他害怕眼前的人已經開始食人肉了,他好不容易從一個食人魔窟中逃出來,不想再一次經歷那種絕望了。
後來他發現三個女人對他完全沒有興趣,甚至都不想搜刮一下他的物資,他才下定決心,要跟着她們,哪怕獻出自己的清白也無所謂,他只想有個遮風避雨的環境,有個同甘共苦的團隊。
此刻他的頭緊貼着地磚,冰涼的感覺順着額頭傳遍全身,但是他聽到了讓他失望的兩個字,
「不行。」
「為什麼!你們都瘦成這樣了,日子也不好過吧,我有力氣會一些手工活,你們能幹的我都能幹!為什麼不接受我?」
「沒有為什麼,這不是招聘求學,你滿足了條件就能被錄取,如果我說進入我們團隊必須是女性,你會現在就給自己的某項器官做減法嗎?」
男人激動之餘動作幅度有些大,他手臂上的水泡破了一個,暗黃色的液體從水泡上流了下來。
那些膿水在健康的皮膚上留下了印記,印記周邊的皮膚隱隱約約有些發紅,而被濃水沾到的膿包立刻破裂開,流出更多的膿水。
男人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呲牙咧嘴的不滿道,
「你們,你們這是在欺負人,憑什麼非要設定一個規則專門拒絕我,這麼費盡心思也真是難為你們了!」
裴珉被他的話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