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捏緊了手裏的「苦瓜哥哥」,也拿過一旁的「糖果妹妹」,她將兩種糖果放在一起,一粉一藍的,倒也適配。
林洛笑了笑,她撕開「苦瓜哥哥」的糖紙,塞進嘴裏。「苦瓜哥哥」的味道和「糖果妹妹」不一樣,入口的那一刻真的跟名字一樣,是苦澀的。
味蕾被苦味席捲,從頭到尾都是苦的,那些苦蔓延起來逐漸堆積成辛辣感,像薑絲一樣的火熱,將味蕾的感覺浪潮推到了頂端。而後,那浪又一點點地緩慢下來,變得溫和,那些苦澀的味道也一點點散去,被甘甜代替。
「苦瓜哥哥」的後來是甜的,而「糖果妹妹」是一如既往的超甜口感。一直吃「苦瓜哥哥」的時候好像會有些難忍不適應,但是一直吃「糖果妹妹」又會覺得太過於甜膩了。
但是當一起吃的時候,就會發現那些味道被中和的很好,好像缺一不可,這個組合就是絕配。
而拿起那「苦瓜哥哥」的糖果袋子,才發現裏面夾着一張紙,那張紙被保存得很好,還是用一個精貴的小相框裱起來的,上面稚嫩而熟悉的字體瞬間佔據了林洛的整個視野。
「哥哥,給你吃糖呀,吃糖就開心啦。」
映入眼帘,從前的記憶都從回憶的深處湧上來,鼻頭的酸澀突如其來,帶着無盡的難過。
一滴淚落在了那相框的邊緣上,直直地洇開一片痕跡來。林洛的眼睫輕顫着,連帶着心裏的無盡鼓動,不斷地衝擊着頭腦的神經,太陽穴的位置和心臟一樣,以極快的速度跳動着。
這是在他們即將分別的時候,她寫給他的。他們約定好「再見」,但是再也沒有見到過了。他在她的世界裏留下的痕跡,唯有她畫下來的那張畫紙,以及「糖果妹妹」。
苦瓜哥哥是誰,已經很明顯了。林洛想起今天的種種,就好像一場夢一樣,沒有一樣預兆,他又再度闖入了她的世界。
明明在前一秒她還以為他們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可是這一秒.......原來是幼時的「至親」。
林洛的面上展開一抹苦澀的笑來,她在孤兒院的時候其實也怨過他。
「哥哥,你答應過我會再回來見我的,為什麼沒有回來呢?」
畫紙上的哥哥們沒有真的來過,可是他是第一個真真正正實實在在保護過她的人。
只是在那一段被孤立,被欺辱,被質疑的歲月里,你是真真正正來到我身邊的人,希冀卻隨着時間一點點地散去。
直到,我知道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而我,又是一個人了。
林洛深吸一口氣,唇角的位置觸到一滴淚,她微微抿了抿,不自覺中原來眼淚已經滿臉都是了。
........
而另外一邊,墨丞待在房間裏,王文宣又敲起了他的房門,他壓低着聲音,聲音中帶着小心翼翼的討好:
「孩子,吃飯了,你出來吃嗎?」
沒有人理他,一點回應都沒有。
雖然門是關着的,墨丞也看不到王文宣的表情,但王文宣還是擠出一抹燦爛的笑來:
「孩子,你不想出來吃我讓阿姨把飯菜送過來給你好不好?總不能不吃東西啊。」
「或者我讓她放門口,你想吃的時候自己出來拿,好不好?」
還是沒有一點回應,他就像對着空氣講話一樣。
「孩子?」
「阿丞。」
「滾。」
這次有人回應他了,但還是那惜字如金的一個字——滾。
只是這個「滾」字一點感情都沒有,倘若是帶着怒意,帶着嬉弄,帶着嘲諷......王文宣都不會那麼難受,但是這個「滾」字一點情緒色彩都沒有。
就好像他在跟一個陌生人說話,平靜得陳述着一個態度。
王文宣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