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幀可不知道錢崇恩那邊的風波,她正在和江富貴他們積極準備着兩日後的拜師典禮。
「咱們在府城也沒什麼親近之人,雖然不大擺宴席,但拜師禮必須隆重。你那些寶貝金啊玉啊的,挑兩樣好的拿出來。聽說讀書人還喜歡筆墨紙硯,你有好的也不能吝嗇。」
江富貴說着就從懷裏掏出一張百兩的銀票拍在了桌上,「爹有銀子,給你補上。」
沈氏白了他一眼,「你那一百兩真以為能買多少好東西呢?小郎手裏那些金啊玉啊的,還有什麼瓷器,隨便拿出來一樣也不止一百兩。你田地上那點出息,不過才幾百兩,小郎都看不上。」
沈氏無情的嘲笑讓江富貴有些不好意思,「不當吃不當穿的,那些東西竟然這麼貴。」
江宥幀忍俊不禁,立刻上前將那一百兩銀票塞進了懷裏。
「爹給的,不要白不要。」
屋裏幾人頓時樂了,江富貴笑得尤其滿足。終於不是閨女一直貼補家裏了,他這個當爹的也能賺銀子養家。
江宥幀這邊興高采烈地準備着,卻不知在前一晚,錢崇恩夫妻卻發生了激烈的爭執。
「你為何如此執迷不悟?四皇子有什麼不好?他能看上江宥幀,也是江宥幀有能耐。你說你要下場,可你沒想過若是明年你沒中呢?那不是又得等三年?」
孔氏看着錢崇恩很是失望,她眼中滿是焦急。
「茹兒已經十三了,難道還能再等三年?倘若你做了知縣,那茹兒就是官家之女,說的人家必然也是身份相當,總比訓導之女好說親吧?」
錢崇恩看着髮妻的眼神很是失望,「原來我從未看清過你,為了一個知縣的官職,你讓我做那無恥小人。你讓我去和江宥幀說,那我成什麼人了?他會怎麼想我?」
他不明白,當初他的境遇孔氏不是不清楚,這麼多年他們相濡以沫,過得也算和美。
可現在不過是個知縣的官職,就讓孔氏變得如此陌生。
「老爺,你當真不為茹兒考慮嗎?我怎樣都無所謂,可茹兒呢?我當然要為她打算。」孔氏眼中滿是哀求。
「那也不可用江宥幀的後半輩子來換,如此小人行徑,令人不齒。更何況,江宥幀很有主意,她拜我為師不過是看在我往常對她的照顧,並非真的仰慕我的學問。
倘若我提出來,她不一定會應下,到時候我就是自取其辱,還要與她交惡。」
錢崇恩是有自知之明的,之所以明白江宥幀的心意之後,還要執意收江宥幀為徒,那自然是為了閨女考慮的。
「試試又何妨?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就不信你提出來她還能反對。」孔氏冷着臉道。
「你!你簡直是冥頑不靈,我絕不同意,你趁早歇了這心思。」錢崇恩氣得甩袖離去。
次日,江宥幀邀請了幾位同窗還有溫如玉等學子來觀禮,她一大早就穿戴一新,去了正房。
「喲?我孫兒可真好看!」
何氏看着一身檀色立領右衽長袍,領口和袖口加了棗紅色的瀾邊,襯得江宥幀的肌膚瑩白如玉,容色逼人。
也不知道這娃咋長的,越長越好看。江富貴夫妻倆長得也周正,但江宥幀卻完全是天人之姿,真是令人想不通。
「我兒今兒真喜慶!」沈氏也很滿意,當真是翩翩少年郎。
三丫此時卻調笑道:「小弟這皮相感覺都不似真人了,也不知道咋長的。」
她就納悶了,都是一個爹娘生的,咋就差別這麼大呢?
江宥幀怪不好意思,這開掛的人生啊!偏偏你們沒有。
等去了前院兒,溫如玉他們已經到了。
「小郎!」溫如玉一看到江宥幀也是眼睛一亮。
他就是覺得江宥幀該穿得這麼鮮亮,眉眼都比平時多了幾分艷麗,簡直光彩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