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脈來去促急,一息七八至。」大夫說完又看向江宥幀的面容,目光幽幽。
一旁的方忠義就是個大老粗,哪裏聽得懂這個?
「那是什麼意思?」他方才沒敢插話,其實他也認同要找大夫,受這麼重的傷,怎麼能不看大夫呢?
「就是脈象急促。」大夫說着收回了手,「想必這位公子面對大夫會不自覺地緊張,除了氣血有些微的虧損之外,並無大礙。」
聽到此處,江宥幀和李棟升都很意外。
江宥幀看向大夫,發現大夫面色如常。
四皇子頓時鬆了口氣,「可是他剛才說胸口疼痛,大夫看看是否是骨折?他從馬上摔下來的。」
大夫點頭,「那得按壓過後才能得知!」
他剛伸出手,卻又覺得不對,便收了回去。
「不過老夫並不擅長骨折,我家內人倒是行家。殿下若是不放心,可否容老夫將內人請來?」
四皇子這時不疑有他,哪裏還有不允的?
「那就依大夫所言。」四皇子轉身看向原尚,「你去將他家夫人請來。」
李棟升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的目光和江宥幀不期然對上,便朝着她點了點頭。
江宥幀也鬆了口氣,此時四皇子已經命大夫開藥了。
「方子老夫是會開的,若是需要正骨,那還得內人過來。在此期間,老夫將藥方開好,先去抓藥吧!」
「沒有大礙吧?」四皇子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無妨,不過肯定需要休養一段時日。臥床一月是必須,之後視情況而定。但三個月內不可使用重力,也不可太過操勞。我看這位公子是讀書人吧?十日之後看書寫字也得注意,每日不可超過一刻鐘。」
這大夫說得詳細,江宥幀記下之後,便問道:「不知大夫怎麼稱呼?我日後若是覺得不適,又去何處尋你?」
她知道這大夫肯定知道她是女子了,卻隱瞞不說,可見也是個有眼力見的。
等之後她必定要登門拜謝,還得囑咐這大夫守口如瓶。
「城西濟安堂,老夫姓謝,是那的掌柜。姑......公子要是覺得哪裏不適,只管去尋老夫便是。」
險些說漏嘴,謝大夫也為自己捏了把汗。這裏可是皇子府,他不想捲入權勢之爭啊!
沒有告知實情,那是為了自家安危着想。
至於之後四皇子得知真相之後是否會怪罪,他現在還不能考慮得這麼長遠。
因為他就怕此刻揭穿,他今日就出不了皇子府了,大不了回去之後他就帶着家眷逃離京城。
「聽聞濟安堂的掌柜夫妻乃是正骨高手,今日有勞了。」江宥幀道。
「哪裏?哪裏?」謝大夫心下嘆了口氣,算他今兒個倒霉,本以為診金不會少,卻不想捲入了是非之中。
這裏不方便說話,因此江宥幀便沒有急着和大夫囑咐。
等了片刻,謝大夫的夫人楊氏就來了。
她看到躺在床上的江宥幀,還有些納悶。這一看就是個公子,怎麼夫君不自己正骨,還要她出馬?
她的醫術沒夫君高明,從來都是夫君不便之時,只給女子正骨啊!
謝大夫立刻道:「你給這位公子正骨,我已經開了藥方。」
四皇子總覺得這幾人神態怪怪的,他心中疑竇叢生。
「楊夫人,你趕快動手吧!」四皇子催促道。
「啊?」楊氏點頭,「那就請公子除去上衣。」
江宥幀掃了一圈,這才發現屋內有不少人,她還聽到外面傳來趙寅他們的聲音。
「咳!袒胸露背未免有辱斯文,還請諸位都先出去。」
剛要走進來的趙寅他們聽到這話,不禁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