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瞪大眼,嘴中猶自嗚咽,表情精彩。
天邊晚霞絢爛多彩,百鳥歸巢,他並沒多看人世最後的美景一眼。
晚霞散盡,鳳藥叫侍衛解開了老頭,他扔掉口中尿布,不敢再多說鳳藥一言,偃旗息鼓回了房。
此時過了飯點,加上前頭被王婆下藥,拉了個乾淨,腹中飢餓難耐,老頭躺在床上等待夜深。
等所有人都睡着,他偷偷溜進廚房。
灶上放着一碗剩飯,他端起來就向口中塞。
杏子一直留在這裏,暗中瞧着他。
等老頭吃光飯,她笑嘻嘻走出來,一聲「大爺」嚇得老頭一個激靈。
見是那個水靈靈的女大夫,堆下笑來,「黃大夫別聲張,咱也是餓得不行了。」
黃杏子說,「他們對一個老年人也太過了些。怎麼說您也六十了,這裏本就是專門照顧老人和孩子的呀。」
「是是是,可不是嘛。」
「大爺,我這兒有口黃酒,天這麼冷,你要不要喝一口暖一暖?」
老頭兒不疑有他,接過便飲下了。
「快去休息吧大爺。」
看着老頭走開的背影,杏子表情複雜。
灶台上的飯不是她放的。
那碗飯也太顯眼了,杏子看到王婆子進了廚房又出來。
那飯定是加過料的,王婆子心中陰毒,下面捅刀子,臉上猶帶笑。
是個不折不扣的笑面虎。
那老頭一個直白的老無賴,只會欺負老實人,對上這種人,他跟本贏不了。
杏子很是精明,整件事出乎她與鳳藥的意料。
本是來試自己配出的假死藥靈不靈。
沒想到老頭子自己作死,惹怒了王婆。
杏子料到那飯中給了藥,她給的酒中反而下了一點點解藥,讓老頭子別假死得太過了。
她推測得有道理。
搞那碗飯之前,婆子專門假悻悻來問過杏子,怎麼不回家去都辛苦一天了。
杏子笑笑,不多說話也不離開。
婆子見有大夫,定然不敢下劇毒。
假死藥上次在杏子眼皮子下頭過了關,她這次必定仍是這招。
且王婆子報復心強,就算能一下毒死老頭,她也不會這麼做。
上次藥給少了,變成火燒活人,她不可能不知道。
她就是要老頭死得痛苦。
杏子一撇嘴,回了休息室,鳳藥沒離開,兩人熄了火燭在暗中等着。
外頭鬧騰起來,侍衛先過去,喝道,「都安靜,怎麼了?」
鳳藥與杏子跟着出了門,見錢三過去點頭哈腰告訴侍衛,那個老頭子沒氣了。
兩人對視一眼,扒開人群走進去,鳳藥問,「誰發現的?」
一個三十幾歲的看護走上前對鳳藥行個禮說,「咱們這兒的看護每夜兩班巡視病人,這班是奴婢巡查,這老大爺一條腿耷拉在床外,我叫他把腿收上去,推他不應才發現人已涼了。」
鳳藥進到屋內,房中一股騷臭,看那老頭子所躺位置,並無失禁。
「你都查過一遍了嗎?」
「還沒,只查到這裏,發現他死了就趕緊喊人了。」
外頭鬧哄哄的,雖然聲音不大,但多數人都起來看熱鬧。
屋內仍有人在睡着,婦人聽吩咐一個個喊醒病人。
有兩人推不起來,一查也沒了呼吸。
錢三問也不問,便叫來平日送屍的男子,口中直說?氣,兩人把屍體都搬出屋去。
鳳藥與杏子已經起身,「屍體怎麼處置你們自己商量。我們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