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藥不想與於大人再糾纏下去,叫上黃杏子一起回宮。
她更了乾衣,喝了保暖的湯水。
明玉一直在等,見她喝過湯才道,「曹貴妃着人請了好幾次,姑姑要推掉還是去一趟春華殿?」
「去去,請了好幾次還不去?定是有要事啊。」黃杏子一連聲回道。
怕鳳藥不去又勸道,「她真有事找你,你躲也躲不開。」
來了春華殿,請了安,鳳藥直截了當問,「貴妃有什麼吩咐,可以直說,鳳藥能做到一定不推辭。」
「那可不一定。」貴妃慢悠悠說,指指自己旁邊的太師椅,「鳳姑姑坐,黃女醫坐。」
「本宮要你與本宮聯手,讓於大人下台。」
她坐在主座少有地穿戴整齊,儀態端方。
一看就志在必得,黃杏子在一邊興奮得兩眼放光,脫口而出,「怎麼做?」
貴妃笑了,她整日間和小心翼翼的宮女太監打交道,人人怕她,十分無趣。
所以很喜歡黃杏子這種隨意。
「今日你與於大人爭執之事我全部都知曉了。」
鳳藥不動聲色,內心卻驚訝她耳報神之靈通。
「你只需要由着他,若是肯幫本宮,便激怒他,其他不用管了。杏子女醫要辛苦提前配好醫瘧病湯藥。」
鳳藥不悅地問,「貴妃是要人為傳播瘧病?」
黃杏子插言道,「姑姑,這種病人為傳播不了,這是蚊蟲傳播的病。」
「只要衛生狀況良好,便不會得。」
「於大人你恐怕不了解,那人急功近利,為了升遷壓根不理會百姓死活,你不把他換掉,後頭大雨不停,百姓更苦。」
「他若真是能員,誰整他也整不動,難道是我要他非要討皇上的好兒?這樣的官員上位真是百姓之不幸,也是你我放縱的結果。」
「你細想,我們本有機會拿下他,卻沒動手,任由此人興風作浪,爬上高位,一個蠢貨能惹出的麻煩,比一個聰明人惹出的麻煩更難平復。姑姑說我說的有理嗎?」
鳳藥一直沉思,她不願拿百姓生死安危做手段去整人。
於大人想升官倒在情理之中能理解,可若不顧百姓死活,她不能不管。
可要去管百姓,就相當於助了於大人立功,平白給他添功。
她很為難,一邊是百姓,一邊是個壞官員。
「這病杏子我有把握治好,藥備足即可,我看那於大人善鑽營,由他爬到實職上,真是國家之難。」
「那我便順其自然,兩邊不管。」鳳藥起身,向貴妃行一禮退出春華殿。
當日佳貴人沒等到皇上用晚膳,晚飯後更了衣,去尋愉美人說說話。
她父親拿到監賑官一職,她知道愉美人的父親也想得到這個職位。
想着平日兩人也算要好,便要去安慰她一番,試探下她是否生了自己的氣。
佳貴人的貼身宮女原是從家中帶來的,做錯事,被她責打一頓染了病亡故了。
這個宮女十分機靈,是內務府說特意為佳貴人選的,很會伺候。
她用了幾日,這丫頭事事為自己着想,更是對宮中諸事熟悉,便留下了。
宮女名落英,此時正扶着佳貴人向愉美人那邊去。
「主子,奴婢與在外當值的侍衛熟,今兒他回來說家裏老大人在城外與姓秦的發生爭執。」
「哦?你說說。」佳貴人聽到秦鳳藥就煩。
這婆娘不但和自己過不去,還為難自己父親。
「皇上前幾日說要抽空視察災情,老大人想把災棚移到京城北門外,省得皇上來回奔波,姓秦的就是不答應,說了一大堆道理,還罵老大人只顧巴結皇上,不顧百姓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