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之前做過幾次香藥,毒藥更不必說,她一直認為毒藥比治病的解藥更有趣,老早就在搗鼓。
所以胭脂要的香不難做,就是不好掌握量。
她囑咐胭脂下藥時要看着點量,可以多試幾次。
胭脂慘然一笑,「照多了下就好了,反正不會死。」
杏子自認不敢說整個大周,滿京師里,她黃杏子下毒排二,無人可以排一,她沉醉於這迷人的藥劑。
對自己做出來的東西相當自信,「你放心,這藥初用時不但對身體無礙,還會叫男人覺着神清氣爽,龍精虎猛。且香味高雅,我可摻了上好香料。」
杏子給她的香叫「牽心香」,由三味香結合成組,成為「牽心」,熏的叫「心芽」,胭脂拿來點唇的叫「心由」,最後口服下去的叫「心花」。
…………
胭脂這日與紫桓相見所有一切都是刻意而為。
她認清紫桓面目,徹底清醒。
所以她下手一點不輕,杏子的引香「心芽」,她拿來熏衣,那香熏得重仍是淡淡悠長的香氣。
之後她在紫桓唇上輕輕一點,吻上去的香料「心由」,是三味香藥中最貴,最重要的。
下藥時,可摻在點心裏,但此香受不得加熱,經由幾天幾夜冷粹出來,效果強勁,保持植物最原始的功效。
「心由」裝在一隻小小的瓷瓶內,那藥膏呈現漂亮的淡粉。
聞起來沒什麼氣味,胭脂塗了口脂後,將此藥抹在唇上,沾染了口脂的清甜。
熏的那款香「心芽」與「心由」相結合,會讓人鬆弛、迷離,可使人露出最真實一面,倘若飲了酒,便可散發奇效。
最後下在茶中的「心花」,放在金瓶子中。
「這個有些難下,它帶香氣。還得口服。」杏子眼神一閃,那香氣難以掩藏。
胭脂直接把它下茶中,她的確用了上好的茶葉,香氣嘛,用謊言掩擋即可。
「今天一天管保他神清氣爽,快樂無極,對你只會越來越死心塌地,不過用藥的前提,他必須對你有幾分真情在。」
「用在一個半分不愛你的男人身上,這種藥可起不了效。」
此話大有深意,胭脂一時被勾起好奇,「還有東西可以給不愛你的男人服的?」
杏子狡黠一笑,沒有回答。
她指着三隻瓶子,「這一系列,我起名為牽心,做下來可貴着吶。我是要報酬的。」
「要多少,我有銀子,可以支付。」胭脂一點不生氣。
杏子嘻笑着說,「我對這位陳公子有些仰慕,只求你把後面發生的事,不分巨細都說予我聽。」
「只有這?」
「只有這!」
胭脂以為騙紫桓喝下那茶很難,沒想到自己竟這樣會說謊,什麼雪山霜華,什麼雪花瓷,什麼市面不流通的好茶……張口就來。
對方竟都信了。原來欺騙一個人這麼容易。
…………
杏子辦完胭脂託付之事,去探望曹崢。
這是鳳藥交代過的,鳳藥還說,只探病,不提差事。
她本意是看曹崢自己的意思,她不勉強。
以她對曹崢這些年的交往與了解,曹崢一來不會咽下這口氣,二來不會辜負自己的託付。
還有一條是她不知道的,曹崢知道小前多半是死掉了,心中還想為小前他娘報仇。
他吃了老人家一碗手擀麵,無以為報。
明玉與鳳藥鬧彆扭之後,她知道明玉定是未經曹崢同意私自來尋自己。
不是她自私不顧曹崢死活。
現在的情形,只有她明白有多嚴峻,能幫自己的只有曹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