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死個奴婢不是什麼大事,可是秋葉是皇上下令關進掖庭,又是貴妃指派的人。
牢裏的人不敢大意,趕緊上報。
說頭天傍晚秋葉要了筆墨說要給貴妃寫信,牢裏的人聽是寫給貴妃的不敢怠慢就給她了。
當時並沒見信,誰知半夜秋葉就上吊了。
早起才發現,人已經涼了。
放下檢查時發現她的信揣在懷中。
皇上心情不佳,懶得理這種小事,便召來貴妃,敲打着那信件,「掖庭的宮女自盡了,這是留給你的信,自己去看看吧。」
貴妃取了信件當着皇上面就撕開了。
讀過臉色大變,走到皇上正對面跪下,「請皇上摒退所有人,妾身……有話要回。」
皇帝看她模樣,揮揮手,小桂子撤了殿中下人。
現在只余兩人面面相對。
「請皇上息怒,宮廷醜聞,秘密處理為上。」
她將信遞上去。
信上詳細寫了錦貴人與侍衛偷情的詳細經過。
後面大段大段控訴皇后不理後宮低階妃嬪死活,冷漠相對,苛待後宮的事實,字字泣血。
這樣的心腸不配為國母,不配為後宮表率。
後宮出事,不能只怪貴人,更要怪皇后管理無方,逼得貴人走投無路。
滿紙怨氣。
皇上積鬱已久,這信上所記之事,像點燃他舊疾的導火索,他像不識字似的看着這片皺巴巴的薄紙半晌。
久得貴妃都有些害怕了。
正想勸兩句,聽得上頭一聲響。
皇上竟是氣暈,從御案旁栽倒了。
「小桂子,去請黃太醫過來!快!!」貴妃大喊。
杏子來得極快,很快煎了藥,餵皇上喝下。
皇上用了藥,吐了許多不消化的殘食,心頭清明起來。
他疲憊地揮手,叫杏子退下。
貴妃在一邊坐着抹眼淚,皇上不讓通傳別人,只喊來了鳳藥。
「朕沒事,你處理得很好,不必宣揚,只是一時氣上頭罷了。」
「鳳藥留下,元心回去吧。」
「都是妾身多管閒事該派秋葉去伺候錦貴人,現在鑄成大錯,妾身有罪。」貴妃請罪還不忘給皇后墊磚。
「秋葉已死,你不必驚懼,這事怪不到你頭上。」皇上咬着牙,不耐煩揮手,「退下。」
鳳藥靜靜立在床前,她那副風平浪靜的樣子,貴妃已見怪不怪,心裏罵了句「面癱怪」退了下去。
「此事宜小不宜大,錦貴人的事先放一放,等皇上心緒平復再處理吧。」
左右無人,皇帝靠着被子半躺着,舒展了下身體,「杏子的藥就是好使,朕的胃一下舒服許多。」
「朕對皇后是否太卑鄙?」
「那信上對皇后的控訴可是字字滴血。」
「一個君主,能用詭計時不必動用武力。對外如此,對內也是如此。」鳳藥說。
大家都知道直接動皇后,定是一番動盪。
以一個敢於不滿皇帝冷落,就私通侍衛的小小貴人之命,攪亂後宮,是件幾乎沒有成本的事。
卻能讓皇后顏面大大掃地。
「總有一天,朕要成為振臂一揮,就能讓四方小國俯下身子的帝王。」
「鳳藥陪您,直到這天到來。」鳳藥說得小心,這事雖是意料之內,但李瑕這人,必定仍然是生氣的。
不過,最終目的在眼前,他顧不上而已。
女人的不忠永遠是直接刺痛男人的利器。
「這件事,得看看貴妃怎麼說,她必定心內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