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背靠着牆,屋裏的公子懶洋洋走到門邊同他一起望向弦月身影,那公子對七郎說,「你也是弦月的恩客?」
「他可真嫩。」他不識好歹又說一句。
七郎斜眼瞥着他,站直身子反手一耳光,力道用了十成十。
抽得公子打了幾個轉倒在地毯上,暈過去了。
七郎顧不得自己惹下的亂子,跟在凰夫人身後,追到她房間裏。
房間的門閉得死死,門板很厚,聽不到裏頭的聲音,他不顧下人勸阻,用力拍打大門。
門開了一條縫,凰夫人面露怒意站在門口,「貴客有事嗎?」聲音已失了耐心。
七郎從凰夫人頭頂望過去,弦月跪在地毯上,裸露的上半身佈滿一道道血痕。
他想硬推開凰夫人,又覺得太無禮,怕會給弦月帶來更多麻煩。
凰夫人兩手把着門不讓他進。
七郎索性彎下腰,將凰夫人一把抱了起來,閃身進屋,腿向後用力關了房門。
他把凰夫人放下,對方臉色青白不定。
雙手抱拳賠禮,「對不住了夫人,咱們有什麼事都好商量,我七郎豈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十萬銀票足能說明我的誠意。」
他將弦月從地上拉起來,又心疼又生氣,「凰夫人你這是做什麼。」
弦月站在七郎身後不停推他,「你別管我,快走吧,以後別來了。」
七郎只覺得弦月手掌冰涼,回頭看他在微微發抖,嘴裏不停說,「走吧,夫人生氣了。」
「曹阿滿,你也太不知進退了。我待你為上賓,你一再不守玉樓規矩,當我是紙做的嗎?」
「弦月是我的奴才,我就是殺了他,你又能怎樣?我這裏就是不贖身你又能怎樣?」
她怒極,走到七郎身邊,抽出他靴子中的匕首,招手示意弦月過來。
她自己走到椅邊坐下,弦月跪行慢慢挨到她面前。
「趴下。」凰夫人說。
弦月乖乖跪伏在羊毛地毯上。
「知道為什麼我的地毯用深藍色?」凰夫人柔聲問那鐵塔般站在房子中央的男人。
七郎驚愕地看着弦月,對方一眼也不瞧他,咬着下唇,發着抖跪着一動不敢動。
凰夫人一手拉着弦月長發,將他拉得頭向後微仰,對七郎道,「血漬很難清理乾淨,毯子又貴,用深藍色很好地解決了這個問題。」
她將匕首貼在弦月的脖子上,七郎擺着雙手,臉色急得發白,「別別別,我錯了,我真的不該不守玉樓規矩。」
他單腿跪地,雙手抱拳,「夫人寬恕七郎這次,也別傷他,我自會再想辦法……」
凰夫人不聽他廢話,手上用力,弦月脖子上出現一道血痕,鮮血從傷口處緩緩滲出,順着白皙的脖頸流到胸口。
「你到底要我怎麼辦,你才放過他!」七郎大吼,一把拉開自己衣衫,「我代他死好不好,要不我留在這裏給你當牛做馬,把他放走。」
凰夫人差點被他逗樂,「你留下?你想讓我的玉樓早點倒閉是吧。」
「夫人,我的好夫人。」見凰夫人臉色稍緩,他趕緊跪得近些,伸過手去要自己的匕首。
「你太不懂規矩。你在軍營違反軍紀,受什麼罰自己有數吧。」
「這兒有我的規矩,你不該闖進我房間,阻我懲罰自己的手下。」
「到底怎麼樣才能給弦月贖身,你開個價吧。」
凰夫人一笑,「我早說過我的人,只能死在我這塊地上。」
「不過……」她口氣一變,看着七郎如餓狗一般盯着自己,心中暗笑,「你若還能按從前的條件,我允你將弦月帶走,在你的宅子陪你一段時日。」
「而且這十萬銀子我只收一萬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