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前路無知己,
天下誰人不識君。
——唐.高適.《別董大》部分
——————————————————————————————
「兩位可曾聽聞過昔年「九鼎派」和「溫寒谷」的故事?」
金引聲音很低,卻語氣嚴肅。
「不瞞你們說,我今天一早,剛剛從宵小之輩手中救下了「溫寒谷」現任當家人——昔年威名赫赫的修行大派,如今淪落至此,又是何故?」
見旁邊顧法師與賀娘子一起露出愧色。金引趁熱打鐵:「您二位都是高人,究竟該如何決斷,想必心中有數。只是君子隱人之惡,「溫寒谷」谷主遇襲一事,金某不得已才說給你們知道,希望二位能夠守口如瓶。」
他倆異口同聲道:「這是自然。金兄只管放心!」
雙方相互傳音,很快商議已定。
顧法師率先開口道:「承蒙金監管提點,我等若再不識好歹,便是昏聵愚蠢之輩了。」
賀娘子兀自憤憤不平:「兩件老祖宗傳下來的遺物,雖然大體平分秋色,總歸「射靈桃符箭」用處更多些。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今晚就約在這裏賭鬥一場,勝者取走桃符箭……故而,還是得煩勞金監管幫忙公證一下。」
金引見他們執意如此,頷首道:「這倒好說。不過二位切記,點到為止。」
賀娘子使個眼色,她身旁那名年輕女子快步走到了大廳正中的空地上。
郭大悟見這女子身材瘦削、面容清秀,遍體穿着黑布衣裳,頭插一朵小白花,便猜出她還在服喪。
只見她先取出四根尖尖細細、加長毛衣針模樣的竹棒,分別插在四個方位的磚縫裏。然後將數十枚銅錢穿在一根紅線上,再用紅線系住四根竹棒,圍出五米見方的一塊場地。
旁觀者看得分明——這乃是在準備比武鬥法時用的擂台。
顧法師那邊的少女年歲更小些,兩頰看起來還有幾分嬰兒肥,穿着打扮亦如高中女生一般。她見對方佈置好紅線和銅錢,也走上前檢查。
與黑裳女子四目相對時,這少女飛快地吐了下舌頭,一瞬間煞是可愛。
「今日看在金監管和諸位江湖同道的面子上,我們文斗。」賀娘子朝四周拱拱手,「擾了諸位雅興,還請多多包涵。」
她自隨身背袋中取出薄薄的一樣物件,隨手一招,此物膨脹開來,竟是盞面盆大小的白紙燈籠。
無需點火,這燈籠「騰」地亮起,露出燈壁外幾幅精細的圖案花紋,只是看不出上面到底畫的是些什麼東西。
無風自動,白燈籠晃晃蕩盪地飄至由紅線和銅錢佈下的「擂台」正中。
地下酒吧里頓時響起一陣輕嘆和議論聲。
關動此時也生起興趣,將掌中杯子撂在吧枱上,低聲對郭大悟說道:「洒家從未見過這類術法,今晚倒真是沒有白來一趟。」
不遠處卡座里的張月兒和陶敏更加興奮好奇,忍不住站起了身欣賞這場「大戲」。
對面顧法師亦取出一盞黃色燈籠,卻是個圓筒形狀,徑約一尺,半米多高。上面也繪滿了圖畫。
見兩個燈籠都飛到「擂台」上,金引高聲宣佈規則:「先滅燈者負,燈先破者負,先出紅線者負,先撞響銅錢三次者負。」
「彈玻璃珠?」郭大悟想起了小時候的遊戲。
朱大先生微笑道:「這二位今晚拼的是內力、念力、法力。技巧可能也要有一些。」
說話間,顧法師、賀娘子兩人已經凝氣掐訣,開始較量。
——當然不會像玻璃球一樣碰來碰去。
一白一黃二隻燈籠,離地各有五尺,沿着紅線邊緣左右盤旋。好似兩名拳手,在上台後的第一個回合中相互試探。
節奏如同心跳,兩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