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雲鵬提前回來了,否則人們都在抗旱,磚廠和酒廠以及施工隊一人頂一個坑,張羅這麼多東西,真的沒人可用了。
祝聯營幹活兒比雲鵬強,他跟雲鵬去了大隊磨米場,把柳維美換了下來去收蕎麥,雲鷹和紀元搖船打魚,磨完稻子磨蕎麥,磨完蕎麥修餄餎椽子砍樹枝子,等任民和栗武回來抓豬、抓雞鴨鵝。
雲鵬算了一下賬,那頭豬有280斤,6毛一斤,得168元;10隻雞、10隻鴨、5隻大鵝,平均3元一隻,得75元;50瓶酒,1元2一瓶,得60元;200斤稻子、200斤麥子、200斤蕎麥,全按2毛5一斤算,得150元;20條魚50斤、20斤油、都按8毛一斤算,得56元;合計498元。
昨天他去秦玉家,秦玉給他拿了500元錢。她說:「憑你和黎想的感情花這麼多錢不算多。你別向她家要錢了,你們院才40多戶人家,一家隨5元錢是大數了,全家都得去吃飯,是賠錢的。咱們一人也就隨10元錢,最多才150元,戶里出一頭毛驢和一套鍋碗瓢盆錢,也就350元,湊上500元,她能買上四大件。」
他推搡了半天,她說:「你別瘦驢拉硬屎了,你那點工資還得抽煙、吃飯,攢不下。我這錢是存款的利息,我正愁不知道給她買啥禮物呢,這麼做人不知鬼不覺心到佛知了。如果別人知道你給她花了這麼多錢,到他們結婚時你咋辦?」
雲鵬說:「這是我的事,就算你借我的,我攢錢還你。」
她說:「這也是我的事,她把你讓給我了,別說花500了,花5000我都願意!」
她徹底俘虜了他的心,便揣上錢來了。為了不讓祝聯營他們知道,他把雲鷹叫到了暗處。
雲鷹見到錢時說:「那酒是泉生哥給的,魚是美麗嫂子給的,減去100元,剩下的400元我出,算咱倆的,黎叔家和別人家不一樣,咱倆一人隨200元是應該的。我在這裏有錢也花不出去,你就別跟我爭了,我掙的也比你多。」
「維美考上大學,你不得花錢嗎?這錢不能讓你花,也不能讓祝聯營他們知道。」雲鵬說。
「那這麼着吧!維美上大學時,你用車送她,再在省城招待她父母一頓,我就不去了。」
「你咋能不去呢?」
「人家是大學生了,我不能死皮賴臉地纏着她了。」
「她考完試沒回家,回到你這了,不明擺着心裏有你嗎?」
「你和黎想處了這麼多年,人家進了BJ不都把你甩了嗎?我不想走你的路,你也別勸我了。」
雲鵬被噎得沒話說了,心說,他是犟眼子,勸也沒用,這錢我就以他的名義花在柳維美身上了。
任民接到于波的信後,一路兼程,車隊在天黑時就進了於家窩堡,他拉的那車煤是給磚廠的,向西一拐,看見了停在集體戶大門前的英吉普,便停車了。
他讓栗武開車去磚廠卸煤,自己進了戶里,見到雲鵬便把他拽到了屋外說:「二哥,你別傷心,這事是黎想對不起你,但是,咱們咋說還是兄弟姐妹啊!咱們是男的,不能和女生一樣,你就原諒她吧!憑你的條件,找啥樣的找不着。」
雲鵬說:「你是第一個這麼勸我的,二哥不怨黎想,怨她也不能幫她張羅這事了。你說的對!天涯何處沒芳草,我不會讓咱們這個家散了的。聽說你收栗武為徒弟了,還讓他爸認他了,王美麗要帶着兒女跟咱們回去呢,你真是一個重情義的兄弟。」
「是于波勸的,我嘴苯,心裏有話說不出來。」
「你是熱心腸,做了好事也不炫耀,在戶里的威信最高。這回團聚後你幫二哥勸大家,誰也別埋怨黎想,我倆是我爺爺和她爺爺給定的娃娃親,現在都啥社會了,不能算數。所以,黎想沒有錯。」
「你放心吧!我會為黎想說話的,現在你需要我做啥?」
「那些魚在水桶里裝着呢,水桶裝水不多,一逛當就出去了,魚不能死,這大伏天,死一天就有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