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雲鵬在食堂和王虎臣、蘇青吃完飯,就一起到了招待①室。那兩個人還在議論着瓦廠的事,雲鵬不想參與了,因為他反思了王虎臣說的話,覺得再參予就有奪功或阻攔之嫌,便去了辦公室,想把那篇社論看完。
他剛看了一個開頭,紅梅來了。她是尋着窗戶的燈光過來的,聽裏邊沒動靜,門又沒鎖,就進來了。進來便說:「昨天開會忙,沒跟你匯報上,今天上午你又出去了,下午匯報的人太多,我就回去了。你有時間嗎?我跟你說說走訪站辦所的事。」
雲鵬正想就推薦她當團書記的事尋問她的想法,便說:「快坐!我也有事要跟你說,你先說吧!」
紅梅坐下後,拿出了筆記本翻着說:「糧庫有職工宿舍和食堂,能住50人,是火炕,一個屋5個人,有10個房間。糧庫主任很支持你,說12月份雖然是他們收糧旺季,但是臨時工可以三班倒,有時間回家住。供銷社有招待所,能住20人,也有食堂,也支持你……」
「你是打着我的旗號去的?」
「不打着你的旗號,見不到他們一把手,我也是思考再三才這麼做的。我越發感到這件事的意義重大,要想辦成他就得出王牌。也試探一下那些有權有勢的縣直屬部門對你的態度。」
「沒什麼,你繼續說。」
「再就是中學了,他們有住宿生宿舍,條件雖然不好,但是曲校長特別積極,寧可給住宿生串課放假,也要把這五天的戲唱好,他們要以整修宿舍的名義給學生放十天假,用五天時間把宿舍表糊一新,他們那能解決80人食宿問題,並提出了統一食譜的建議。」
「曲校長頭腦不簡單啊!」
「十家子大隊表現最突出,馬春昌要開展一次象咱們辦社會主義大集的清街行動,把八個生產隊和大隊都表糊一新,做統一的被褥、買統一的茶具和碗筷,辦9個伙食點,能容下135人。他們的一把手說了,無論花多少錢,也不能向公社要一分錢。」
「他是怕我逼他退休,讓他放心,我就不會幹別人牽驢,我拔橛子的事!」
「衛生院條件倒挺好,可那裏都是病房,我就沒打他的單。」
「挺好!285個鋪位,再加上咱們的旅店,夠用了!寫個接待方案,過10天,秋收過半,我去縣裏找秦書記匯報,把這件事辦了。」
「對了!金波打探來消息了,金局長把信州城的申請維修資金報告,報到了縣財政,縣財政送到吳書記那審批,吳書記說常委會上秦書記表揚了咱們以文養文的作法,就在那報告上簽了『以文養文,別向財政伸手』十個字。他們的維修計劃泡湯了!」
「金局長也夠滑的,明知財政不能撥付這麼大一筆資金,還給他們一個熱火盆端着,文化人就會這麼刁買人心。這件事先說到這,咱們團書記的位置還空着呢?我想報你,你啥意見?」
紅梅想了一會兒說:「我發現我現在的工作很充實,有方向,有目標,有實實在在的事做。我過去對文藝的理解很片面,認為只要有文藝人才就可以拉起隊伍盡情表演。現在看來,這種想法太幼稚了,沒有經費,即使給了你舞台,你也無法聚集人才去演出。是你以文養文的思路給予了文藝發展的生命力,所以,我要沿着這條路走下去,讓禮堂活起來,舞台亮起來,隊伍壯起來,觀眾聚過來。過去我怕負債,現在我敢負債了,債就是動力,敢負債才有掙錢的渴望,掙了錢就有發展的希望。所以,在沒還完錢之前,我哪也不去,就守住禮堂這個陣地,讓它也象磚廠、酒廠、木材加工廠那樣發光發熱,成為一顆耀眼的明珠!」
雲鵬說:「那你要當記者的理想怎麼實現?」
「我現在對記者也有新的認識,不一定非得去報社,只要你能寫出好文章,可以隨意投稿,只要你的文章能感人,你就是記者了,不一定非要那個名。我現在就在書寫一篇長篇通迅,以文養文的輝煌之路,是用實踐去書寫的!」
「丟了團書記這個人人想要的好機會,豈不是太可惜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