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2日中午,英城六建分公司直屬第一施工隊第七施工組抵達於家窩堡,在四隊戶與蘇青匯合了。
施工組的頭叫工長,一個施工隊有幾個施工組就有幾輛10輪卡車,工長一般都兼卡車司機,和技術員、總務坐駕駛室,車箱有篷布和可拆卸座位,工人們都能坐下。
車裏拉着帳篷,炊事用具,可以在荒郊野外宿營。除了10個瓦匠、兩個木匠的標配外,還可以有其他工種的人員,根據具體工程由施工隊調配,一般不超過20人。車上有架杆和跳板等器材,之所以配10輪卡,是因為車身長至5米5,可以拉較長的木料。
他們的到來,使蘇青如虎添翼,當下在五隊原場院支起帳篷,埋鍋塔灶,釆購食品。
他們是為建集體戶而來,雲鵬分管知青工作,點火之後,得到信息,便去迎接慰問。當知道他們要釆購蔬菜時,便將總務引到了二隊戶。這多少有些槍下有私,但他覺得自己戶富裕,寧幫窮人一斗,不幫富人一口。
黎想的大棚碩果纍纍,在青黃不接的最後關頭,有了這個大買家,現錢交易,不講價格,給黎想帶來了意外的驚喜,特准他們進棚自摘,對方很滿意。
有了這個差事,讓雲鵬減輕了等待的煎熬,和蘇青一起向工長和技術員講述了酒廠工程,工長和技術員聽說能幹干打壘工程,喜出望外,過去只是聽說,現在要親歷,自然都想伸乎試上一番。
雲鵬把楊永保和編葦笆的老人請過來,讓他們當顧問。工匠們一伸手,那壘磚的速度快得驚人,10個瓦匠一下午,便把剩下的7600塊磚,在蘇青的指揮下,擺到了各自應在的位置。地炕、火牆、煙囪、磚角、門窗邊都起了磚。紅磚不夠,那1300塊青磚也砌了大拱門的邊和內台階。
他們巴不得提前看見干打壘的奇蹟,拉燈夜戰。別人用大車拉土,他們用卡車拉土,都是推土機推出的新土,不卸車,直接從車箱進了杆槽。
眼見着前牆一層層升高,雲鵬心裏美滋滋的,馮泉生更是喜不勝收。喜樂之餘,雲鵬突然想起還沒去跑設備,添了幾分憂慮。但是,他走不開,只好等磚廠五個窯全冒煙後再去跑了。
老窯匠的經驗是從千百次實踐中總結出來的,那遼源煤燃燒24小時就燃盡了,也只有這種優質煤才能燃燒這麼長時間,也只有這7000大卡的燃燒值才能燒出磚來。
6月13日還是那個點,馮貴又成了一次煤球,那封窯的土倒到了第二座窯上,一邊倒一邊灑水,在熱氣騰騰中,雲鵬點了第二口窯。
他在書中得知,這是散熱的第一步,這一步氧氣進去,可以把土裏的鐵元素變成二氧化二鐵,磚的顏色才會變紅。
到了太陽偏西的時侯,封窯門的坯都泛出了紅色,摸上去不燙手了,他才令人向堵門磚噴水。奇蹟出現了,見水的磚變青了。那封門坯是24公分的牆,有兩層,扒開一看,裏面那層的磚都呈了紅色,外面的是里紅外青,那丁層的坯是2/3紅,1/3青,叫青頭,那外層的條坯也是半青半紅,叫青條。這600塊磚的硬度、韌度一點不比裏邊的條層磚遜色,被單放了一垛。
這時的窯內溫度仍有60度以上,不能進人,要等徹底涼下來才能出磚。按老窖匠的囑咐,必然晾到兩天一宿,磚才能呈暗紅色,品相好,好賣!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大家看到了滿窯紅,都為成功而歡呼,雲鵬被知青們拋到空中。
他在面向白雲時,心裏賦詩一首:世間到處有學問,只等有心求學人。不恥下問不低下,學到手藝才是真。
他落地後,就找皮尺,開始在第三個等距離上找圓心,畫出了第三個圓,那個圓正對着設備主機和斷崖上掏進的辦公室。
晾了一天窯,酒廠的牆都打起來了,紅磚鑲黃土,加上古色古香的紫檀色門窗,既美觀又莊重。
施工組的木匠對中間的重檐感興趣了,在仔細復原着,那人字脊有2米高,他們提議中間的房檐應該加高20公分,再涉出4道檐來,這樣才能顯出威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