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寧在吵鬧聲中醒來,感覺頭疼得像聽了一百遍緊箍咒的孫悟空。
「誰啊,等會!」
剛睜開眼的她,總是帶着一股濃烈的殺氣,那股與生俱來的殺氣,會隨着她逐漸清醒而淡去。
但是今天,她睜開眼之後,殺氣不降反升,在看到滿月的第一眼,她心裏的火苗,蹭一下就起來了。
「滿月?」
她充滿疑惑的喊了一聲,甚至湊近一點看滿月不斷顫動的睫毛。
「還給我裝睡?」
「這地方是你能來的嗎?是不是大了就不聽話了?」
「嗯?」
陳玉寧從小就高傲而狂野,後來因為現實不得不低調,但剛睡醒的她,仍舊是多年前囂張霸道的模樣。
她殺氣騰騰的盯着滿月,算一算,滿月大概也有17,18歲了,因為幾乎沒有人類軀體,她也沒多關注。
但滿月如果像尋常男人一般,到了這個年紀,就亂發情,還敢偷偷爬上她的床,她必定會毫不猶豫的把他重新扔到垃圾場去。
滿月心裏慌亂極了,他其實早就醒了,但是沒捨得起來。
但是剛睡醒的陳玉寧真的好恐怖,他害怕極了,感覺她會把自己重新撕碎了丟垃圾場。
被拋棄的恐懼佔據了神經,他惴惴不安的睜開眼睛,看着凶神惡煞的陳玉寧,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了。
「玉寧,小點聲,再睡會,頭好疼啊,臥槽,我昨晚被人打了吧!」
時差摁着滿月的腦袋,借力坐了起來。
陳玉寧一看,好傢夥,隔着滿月還躺着時差,自己一張一米八的床,竟然躺了三個人。
這他媽什麼混亂至極的場面!
她一時間懵了。
滿月眼淚汪汪流個不停,卻沒法開口說話,他斜眼瞥了一眼時差,決定把鍋都丟她頭上。
陳玉寧看着滿月一邊可憐兮兮的流淚,一邊指了指時差,然後扯掉左眼眼罩,摘下口罩。
他用那隻完好的眼睛,祈求的望着陳玉寧,緊接着把T恤也脫了,漏出裏面填充的海綿,還有包裹在海綿里的機械骨架。
卸掉所有偽裝的滿月,看起來非常悽慘,屬於人類的漂亮頭骨和右眼嵌合在冰涼的金屬之上,帶着一種極度病態的美感,那種頹敗又美艷的氣息,像極了鋼鐵長出了盛放的玫瑰。
陳玉寧有些心軟了,滿月總是很乖,很聽話,從不亂動,總是安安靜靜的陪着她。
也許是自己昨天胡思亂想了太多。
她將目光放到時差身上,伸手狠狠搖了幾下,徹底將她晃醒。
時差一睜開眼,就喊了一聲:
「臥槽,我的海綿寶寶變成骷髏了?」
滿月幽怨的轉過頭,看了眼時差,又望着陳玉寧,委屈巴巴的低下了頭,將複雜的眼神全部掩藏在劉海之下。
「啊,滿月啊,原皮啊?」
時差吃了一驚,原來滿月好看的地方都漏在外面了,藏起來的部位都還沒裝修,根本不能見人!
「哇,玉寧呀,不是我說,滿月這裝備也太磕磣了!」
她伸手從滿月身上摘下一塊海綿,滿月頓時就癟下去了一塊。
時差皺緊了眉頭,趕緊給他安了回去。
滿月的頭,埋得更低了。
陳玉寧趕緊打掉時差的手,迅速給滿月穿上T恤,戴上口罩,因為這幾天出門沒剪頭髮,她發現另外一隻眼睛也不用戴眼罩了,長長的劉海直接遮住了。
「趕緊醒醒吧你!以後不許睡我床,又不是沒地方!」
外面敲門聲越來越大,陳玉寧趕緊起床,她習慣性的打開冰箱準備來一杯咖啡。
但所有咖啡都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