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息怒!這裏面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本王深知於照安此人的脾氣。朝臣都誤以為於照安會照拂本王,會替本王打算。殊不知,這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自私鬼,若是沒有足夠的利益打動他,誰的面子他都不給。」
晉王咬牙切齒,內心是恨極了。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於照安初任宰輔,為什麼在眼下這麼重要的關頭,會跑出來彈劾忠王?
忠王都已經被廢了,彈劾他有什麼用。真是浪費紙張。還不如彈劾反賊楚王,博一個打倒楚王魁首的身份,趁機總攬平賊一事,手握軍權財權,呼風喚雨。
聽起來似乎像是白日夢,不過晉王心想,如果於照安願意的話,是有機會做到的。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只要於照安想要做的事,就沒有做不成。就算是所有人都不看好,所有人都認為異想天開,於照安依舊有本事達成目的。
「王爺要不要上本請罪?」謀士輕聲詢問,「及時同於相撇清關係。」
晉王扶額,皺眉深思。
「本王若是上本請罪,父皇會不會認定本王是在欲蓋彌彰,藏着見不得人的心思。」
這個……
很有可能。
畢竟老皇帝已經到了疑心病晚期,這是公認的事實。
「難道不做反應,坐視於照安敗壞王爺的名聲?」
「要不王爺進宮,當面給陛下請罪。」
「此舉只會讓本王顯得心虛。」晉王心中惱恨不已,於照安給他出了個大難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堪稱兩難。
「要不要讓王妃進宮一趟,跟娘娘說一說。讓娘娘出面,替王爺周旋一二?」
「陛下已經很長時間沒去後宮。後宮嬪妃無旨不得擅自闖入太極宮。」
顯然走後宮策略,在現實層面行不通。
晉王內心煩躁,揮揮手,「都別說了。讓本王好好想想。」
「王爺不如邀請於相到府中做客,好生聊一聊。」
「此策甚好。只是,王府不合適,於相肯定不會來。還是約在外面,最好喬裝改扮。」
晉王暗暗點點頭,認可了謀士的辦法。
的確該約見於照安,好生談一談。
於照安想要發癲,無所謂。但是別拉他下水。
他的確盯着那個位置,可是不代表他想做出頭鳥。
那麼多兄弟,先讓其他兄弟沖一衝,他在後面搖旗吶喊觀一觀形勢,再開展行動也不遲。老頭子的身體,瞧着,估摸還有好幾年可活。現在着急忙慌的跑出來,極容易成為炮灰。
忠王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鑑。
堂堂嫡長子,沒有犯任何不可饒恕的錯誤,說廢就廢了。他只是諸多皇子中的一個,不會自大到認為自己比忠王更有機會。
當然,如果有機會踩一踩忠王,他肯定會抬腳狠狠踩一腳。
陳觀樓在公事房喝茶。屋裏放了一盆冰塊降溫,手裏則是一碗冰鎮綠豆湯,喝得很舒爽。
肖金從外面進來,帶着一身暑熱。蹲在冰盆前使勁扇風。
「還是老大這裏舒服。」
「下面的值房也挺涼快的。」陳觀樓翻着過時的邸報看得津津有味。
值房一半在地下,扯着地氣,那是相當涼快。就是太過陰寒,長期處在那樣的環境裏,對身體不好。別怪獄卒們摸魚偷懶,大家是來賺錢的,又不是送命。完成基本的巡視任務,溜出來偷懶曬個太陽,屬實正常。
「值房再涼快,也比不上老大的公事房。」肖金嘿嘿發笑。
陳觀樓嗯了一聲,「犯人們沒事吧。」
「老大放心,犯人們適應良好。唯獨張文賦,還在拉肚子。醫官換了藥方,效果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