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殺人魔段天林的歷史,陳觀樓越發意識到自己惹來了一個大麻煩,要命的大麻煩。
不管是誰在保段天林的命,不管段天林身上有無秘密,此時此刻,他陳觀樓的名字說不定已經上了某個大人物的桌頭,欲除之而後快。
天牢沒有秘密,那要看對什麼人。
對於外面的小人物來說,天牢是個神秘的陰森恐怖的地方,別說窺探,連靠近都不敢。但對於有些人來說,天牢發生的每一件事,都逃不過他們的雙眼。
他和段天林談話,真的沒人發覺嗎?
陳觀樓可不敢這麼樂觀,他將事情往最壞的方向想,無非就兩種結果,從他身上撬走段天林的秘密,從他身上撬走能修煉內功心法的秘密。
無論是哪一種結果,以他現在的處境,都承受不起。
半夜三更不睡覺,他坐在屋頂上,喝着悶酒,想着破局的辦法。
段天林必須死!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可是……
如何死?如何善後?大人物的怒火,天牢上下無人能承受。
關鍵是,他根本不知道段天林身上的秘密,為什麼大人物會保一個殺人魔的性命。
但是,他又憑什麼認定大人物是心甘情願在保段天林的性命,萬一大人物也想段天林死了。十年過去了,當初不能做的事情,現在未必不能。
陳觀樓思路越發開闊。
段天林這種人活着就是浪費糧食,誰會心甘情願的保他。這裏面肯定有見不得人的交易。
他從房頂上跳下,心頭已經有了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一大早上班,陳觀樓帶着酒肉到了天牢。給柳姓地主家的莊客護衛分了一部分,剩下的全都給了殺人魔段天林。
時隔多年,再次喝酒吃肉,殺人魔段天林像個叫花子似的狼吞虎咽,肉掉在地上他也不嫌髒,直接撿起來丟進嘴裏,再喝一口酒,爽死他。
「小子,你很不錯。明兒我想吃滷牛肉,先給我來五斤。」
「沒問題。」
陳觀樓轉身就走,這一趟巡視算是完成任務。
「喂,我讓你走了嗎?」段天林囂張至極,張狂叫囂。
陳觀樓停下腳步,背對着身後,一道殺意從眼中閃過,最後面無表情地說道:「前輩也不希望我現在就出事吧。想要找到像我這樣好使喚的人可不容易。」
「小子,你有種。你就不想聽聽老夫的故事。」
「不瞞前輩,昨日找人打聽了殺人魔的案情,聽完後很是不適。還請前輩見諒。」
「你也認定那些人都是我殺的。」
陳觀樓沉默應對。
段天林突然衝上前,抓住牢門,沖他的背影嘿嘿發笑,「人都是我殺的,我罪該萬死,千刀萬剮,死不足惜。可我偏偏還活着,你猜猜為什麼?」
陳觀樓猛地回頭,「無非就是交易,把柄,利益權衡,逃不出這幾樣原因。總不能有人報恩吧。」
「你小子有點意思。嘿嘿……」段天林放鬆身體,饒有興致的看着陳觀樓,「不僅身上有古怪,而且你的表現也不像是十八歲的樣子,很沉穩嘛。換做其他人,年齡比你大一輪,聽到老夫的名號都要嚇得屁滾尿有。你竟然還能分心同老夫鬥智鬥勇,打言語官司。陳小哥啊,你看看你做的什麼事情,老夫本想饒過你,可你卻越來越吸引老夫的注意力。不算計你一把,都對不起我自己。」
陳觀樓要氣死了。
因為他表現得太好,所以被惦記,所以被算計。言下之意,是他活該嗎?
無恥!
下賤!
強詞奪理!
對方分明是在覬覦自己身上的秘密。
沒有人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