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吉吉看着林健變幻不定的臉色，第一次嘗試安慰，「或許，我們可以拋開數據，專注小說作品本身，我相信只要是真正優秀的有價值的作品，一定是可以歷久彌新的。」
林健聽高吉吉如此說，總覺得哪裏不對，但他自己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只好順着高吉吉的話反問，「那你說說你寫的網絡小說有什麼價值呢？無非是讀者閒暇時解悶的道具而已。」
高吉吉狠狠地咬了咬牙，非常不認同林健的想法，「我覺得我的網絡小說是可以幫助人們走出精神困境和心理困境。」
「怎麼說？有什麼特別之處嗎？」林健這段時間也沒太在意高吉吉寫的那些故事，只是例行操作而已，打字上傳罷了。
高吉吉看出了林健的迷茫，「林健，你覺得你這一生最想要得到的東西是什麼呢？」
「這？」林健以前沒想過，受生活所迫，他只能一步步努力前行，如今他有了更好的選擇，上了名牌大學，還得到了獎學金實現了自給自足，也許是時候想想這個問題啦！「我想……我以後再告訴你吧！現在還沒有想好。」
高吉吉看出了林健的遲疑，也沒有責怪，反而是自顧自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那你知道我最想要什麼？以前活着的時候，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爆款小說作家，這樣我就能成名成家實現財富自由，可是如今我已經死了，雖然心中仍舊懷抱着成名成家的執念，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我即便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得到讀者喜歡的時候，我就有了一種無力感，我不得不想我一直以別人的喜歡熱愛為目標，是不是根本上就是一個錯誤呢？」
林健看着高吉吉一層層地解剖自己，突然讀懂了這段時間高吉吉的用心，「你自己覺得呢？」
「這就又回到最初的那個問題，人的一生究竟是為了什麼？我活着的一生似乎為了小說的成功而獻祭了自己，那麼我死去的一生也要為了同樣的理由摧毀自己一輩子嗎？」高吉吉心隨意動，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她想了很多很多。
「你可以自己選擇。」林健有些心疼這樣悲壯的高吉吉。
「所以啊！我必須要看開，把結果看開了，我不是為了數據而活，更不是為了讀者的喜歡而努力，我應該為自己的認可而加油。只要我誠心誠意地奉獻出了自己最好的故事內容，那麼剩下的也只有交給上天去抉擇啦！成功或失敗有時候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高吉吉喋喋不休的訴說着自己的頓悟。
林健心想:如果高吉吉都能看開了，那麼他的堅持還有意義嗎？難道他就應該讓高吉吉放飛自我嗎？
高吉吉，「比如很多文學泰斗，雖然他們的文學才華毋庸置疑是那個時代的佼佼者，但是在入仕為官上面，他們就令人失望不已啦！比如李白，你敢說他的才情不夠驚世駭俗嗎？可是你覺得他適合當官嗎？」
林健看高吉吉越說越激動，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這麼說來，你覺得自己不適合寫小說嗎？」
「不是。」高吉吉努力地搖搖頭，而後又嘆了一口氣，「哎，或許我寫的是不賺錢的小說。」
「小說還分賺錢的和不賺錢的？不是只有好與壞嗎？」林健被高吉吉的觀念震驚到。
「當然有啦！你說四大名着是不是都是文學精品？」高吉吉直接追問。
「廢話，這還用說嗎？歷經無數代讀者檢驗的文學巨作自然非四大名着不可，《紅樓夢》、《西遊記》、《水滸傳》和《三國演義》，它們哪一部不是經典中的經典？」林健雖然不愛看網絡小說，但小時候為了識字，他可是抱着四大名着看了又看，此時議論起來更是順手拈來。
高吉吉看着林健認真起來，不由淡然一笑，「但這4部作品中，《西遊記》影視劇看的人最多，《三國演義》小說看的人最多，《紅樓夢》研究論文最多，剩下的《水滸傳》各方面數據表現就要差強人意一些。所以，我們可以根據這些數據評判4部作品的價值高低嗎？」
林健這下徹底被問懵了，「似乎，好像確實不能簡單地按照數據來劃分價值啊？」
第140章 人道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