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亮的回答讓魏斌當場暴走了，他一拳錘在桌上，怒道：「還在這裝是吧！？」
「是真的！」陳亮委屈的說，「是兩個很瘦的年輕人，拿着一摞文件進屋的，之後我看到他們跟老胡糾纏起來。接着老胡摔倒了，然後那兩個年輕人吵了幾句，就從後院跑出來，鑽欄杆逃掉了！」
「那你怎麼不去看看人家有沒有事？！怎麼不叫救護車然後報警！？」霍剛怒斥道。
「我不敢呀警官！萬一他們又回來把我殺了怎麼辦！」陳亮又驚又怒。
「之後為什麼不跟警方提供線索！？」魏斌質問道。
「我怕他們報復麼。」陳亮委屈的說。
這人顯然具有相當的心理素質，再加上他殺害了石慧，很有可能是反社會人格，這種人是不會被這些話術嚇唬到的。
在找到證據之前，警方還真拿陳亮沒什麼辦法：他說得都是事實。
證據只能證明詹瑞明和周俊兩人沒有殺石慧，但胡志凱確實是他們殺的。
或者……可能胡志凱都不是他們殺的。
在韓信看來，陳亮很有可能去的時候胡志凱還沒死，然後他用遺落現場的匕首將奄奄一息的胡志凱殺掉了。結果正好被趕回家的石慧目擊到，於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石慧也殺害了。
但是就算找到匕首，他也肯定會把胡志凱的死栽到周俊和詹瑞明兩人的頭上。
不過韓信並不同情這兩個人，他們的搶劫方案必然會露臉，再加上那身黑衣服，很有可能一開始就做好了滅口的打算。
而且事後能找到避開監控的路逃出去，說明他們還提前來踩過點，怎麼看都是悉心準備過的。
韓信的推測是，當時胡志凱面對兩人的威脅選擇了大聲呼救。於是兩人慌了，上前捅傷了胡志凱，然後害怕呼救聲引來了保安，才連匕首都沒回收就倉皇逃掉了。
而呼救聲引來了另一個惡魔……
「真的是這個人嗎？」這時候趙琳姍在邊上狐疑的問，「我看他好像很無辜嘛。」
「他雖然臉上的表情很緊張，但是他的姿勢卻很放鬆，這說明他是裝的。」韓信在她頭頂揉了揉：「單純點可以，但對陌生人的警惕性還是要有哦？」
趙琳姍扭頭笑眯眯的看着他，然後冷不丁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沒事，我有你呢。」
韓信摟住了她的肩膀，繼續在審訊室外看熱鬧。
他發現很難判斷出一個反社會分子說的是真話還是謊言：哪怕是謊話連篇的人，說謊時也一定會出現某種標誌，但反社會分子則不會。
所以這樣的僵局一直持續到了下午三點多，直到胡晨風風火火的從外面趕回來。
「韓老師，我們找到匕首了！就是周俊丟失的那把，上面有個『Z』！」胡晨欣喜的說。
「這麼快就找到了嗎？」韓信有些意外的問。
「我們讓上午牽來的警犬循着陳亮的氣味找過去的。」胡晨自豪的說，「現在匕首已經送去化驗了，或許會有遺漏的DNA。就算沒有DNA，根據找到兇器的方法也能定他的罪！他跑不了了！」
韓信愣了愣，接着「哈」的大笑一聲，然後來到審訊室門口敲了敲門。
霍剛過來打開門後，韓信笑着說：「已經找到證據了，我有些話想對他說。」
「行。」霍剛點了點頭，然後從門前讓開，讓韓信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韓信看着面前還在假裝緊張和拘謹的陳亮，狠狠的啐了一口。
「別裝了，那把匕首我們已經找到了。」韓信冷笑道，「你知道怎麼找到的嗎？」
說着，韓信湊近了一些，然後微微一笑：「是用警犬順着你的氣味找過去的。」
陳亮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麼，當時他臉上的拘謹和恐慌就都消失了，只剩下冷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