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徐接下來很忙,幾乎是忙了一整天,昭辛雲靠在書房門口梳頭髮,男子則坐在書房裏,柳眉愁苦,但待在裏面,也未曾退縮。手上拿着筆在寫着什麼,洋洋灑灑的寫了一桌子的紙。有風帶過去,吹落了桌沿的幾張,而其中一張紙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一盪一盪的落在了昭辛雲的腳邊。
昭辛雲的頭髮早就被梳的油光發亮,只是她太無聊,沒事做。手上也就只有這麼一個事情可以拿來反覆做,所以當看到眼前那張宣紙上的名字,她挑了挑眉。
因為上面寫了三皇女,少年還沒辦法直接在腦子裏清晰的梳理關係和危機,他乾脆一張一張的寫了下來,最後又一張飄了過來,已一種刁鑽的角度插入了寫着三皇女的那張紙後面。
他寫了李怡。她蹲下來撿起來。蹲在地上看着這兩張紙若有所思。
三皇女的紙張只有三皇子三個字,而李怡的 紙上寫了,入贅可慮。但又兩筆劃掉。昭辛雲站了起來,平靜的把兩張紙給撕了。撕紙的脆聲讓於清徐回神,於清徐看着站在門外的女人,女人身形挺立,影子在屋內被拉的老長,他正在分析到了三皇女的後患。畢竟絲綢之事,也是三皇女推動的,若是母親的死和三皇女沒有關係,他是定然不信。
如今仇人在前,母親信中卻只讓他隱退江南,他真是不甘心。
況且三皇女既然有這個舉動,那後續定然還是會對於府下手,如今他思路被理順,更是發現自己的處境並非是動盪的於府人心,而是更深...
或許還要跟朝廷之事有關。或許母親的死,也跟三皇子脫不了干係...
於府代表什麼,他代表的是錢。李怡家業不如於府,畢竟於府從江南發家,一步一個階梯爬上來,擁有自江南到京都這條江南線上所有繁榮城鎮的商鋪。於府憑藉三皇女的勢力壟斷京都糧產,終歸還是比於府差一些。
如今太女穩坐,戚族強大,三皇女一副浪蕩不羈的模樣,當初對自己提親那般突然,母親有意讓於清徐不與皇室接觸,所以和三皇女並沒有交集,如果不是別有用心,用什麼一見鍾情的鬼話來搪塞,實在是牽強。
只是三皇女荒唐多了,這事雖然讓她落了面子。卻讓所有人都覺得這也是三皇女會做的事。並且習以為常,只做笑談。於清徐只覺得難堪。
若非母親早就揚言要找婿做伏筆,若不是母親當真將一千匹絲綢帶了回來。沒有若非,到如此,他母親被害已成定局。這就是一個局。
於清徐不可能離開京都了。
他想到此,淚眼朦朧,只覺得自己太過無用了。所以他抬眼看着門口的女子時,就如同一隻在獵場等着被人圍獵的獵物。無論他如何折騰,都無法逃脫哪個獵場。彷徨無助,楚楚動人。
昭辛雲歪了歪頭,看着這個可憐的小東西。
於清徐被昭辛雲看到自己如此狼狽,怒喝:「出去,誰讓你出來的。」
昭辛雲勤勤懇懇的把紙屑捏成了團,然後又靠在了門外,這下於清徐看不到人。又有些許委屈。他落寞的將桌上的東西一點一點的整理好,等整理好了桌面,也同於整理好了心情,他踏出書房的時候,還是哪個端莊幹練的於小公子,出門瞥了一眼懶散的昭辛雲,不免開始埋怨這人真的是一點都不上心。於清徐抿了抿唇卻沒說什麼,自顧走出去。
第二日,於府門口人來人往,阿福招呼着來弔唁的客人,無外乎是深的於府恩惠亦或者往日交好還有走人情的。阿福招呼一天,於清徐乖巧的跪在靈堂一側,來了人就抵上香火,撐着一張煞白的小臉,乖巧的迎來迎往。賺的不少同情和眼淚,他一一道謝送走,等看到了李家人,他忍着難過禮節周到的叫人遞香。
李鳳帶着李怡和她的長女李鍥成三角站位,均是素雅着裝,神態莊嚴。他們躬身祭拜後,便走到於清徐面前嘆氣:「賢侄,節哀啊。」
於清徐強顏歡笑:「李姨日理萬機,倒是叨嘮李姨了。」
李鳳關切又悲痛:「害,賢侄說的什麼話,我與於家主認識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