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片在空中飛了二十幾米,卻絲毫沒有力竭之勢,一直到了秦東旭面前,都頗有力道。
秦東旭微微有些驚訝。
能隨意把一張名片甩的這麼穩,這麼遠,這麼准,力道、技巧缺一不可!
這女人剛才說她十三歲學藝,六年才出師,看來所言不虛。
而且她師傅定然也是個奇人。
只可惜她走的這條路太危險。
那些貪官污吏,被她偷過的想報仇,沒被她偷過的害怕被她惦記上,定然都對她恨之入骨!
就是那些沒有問題的官員,也不會容她。
畢竟無論她做的事情多麼被老百姓認可,偷東西也是違法的。
而且她偷得肯定還不是一點兩點。
所以,杜小棗只要不及時收手,遲早有一天會落網。
顯然,她也知道這一點。
她最後說的幾句話,並不是開玩笑。
秦東旭心中感慨,右手一抬,已經把卡片接在手中。
卡片上只有一個電話號碼,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光禿禿的。
顯然,這丫頭警惕性還是很高的。
秦東旭看着杜小棗逐漸遠去的背影,稍稍呆了片刻,才重新回到車上,道:「開車。」
周慶啟動車子,車子匯入了城市的車流。
秦東旭忽然問道:「老周,你是專業人士,你說杜小棗該不該抓?」
周慶笑道:「剛才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現在我已經有了答案,那就是,該抓,但是不用抓。」
秦東旭笑道:「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嘛。」
周慶卻嘿嘿笑道:「不矛盾,我是警察,我的任務是維穩。」
「如果杜小棗的行為危害了社會,引起了社會不穩定,我當然要抓她。」
「可是現在情況恰恰相反,我抓了她,反到可能引起社會不穩定,那我抓她幹什麼?」
「這不是給社會、給自己找麻煩嘛!」
「至於她有沒有犯罪,那是法院的事情,和我沒關係。」
秦東旭一怔,笑道:「好傢夥,你可真夠狡猾的。」
周慶笑道:「其實這種情況在我們執法中,雖然不常見,但也不少見的。」
「有很多人,我們也是不想抓的。」
「比如我不是藥神中的程勇。」
「他該不該抓?」
秦東旭微微嘆口氣。
為杜小棗嘆息,也為這複雜的世界嘆息。
這個世界從來不是只有黑與白的,每個人也不是平面的,只要你生活在陽光下,你的背後總是有影子的。
周慶忽然又問道:「書記,9·20公共汽車爆燃案,要不要查一下?」
秦東旭不假思索道:「要查!」
「連杜小棗都想還這件事一個真相,我們作為國家幹部,既然知道了,便不能袖手旁觀!」
「如果所有人都對邪惡視而不見,我們這個社會還有什麼希望?」
周慶馬上道:「好,回去我就安排人手!」
秦東旭卻立刻阻止道:「這件事你不能插手,事情發生在水南市,不是我們達遠縣。」
「無論是屬地原則,還是屬人原則,你都無權過問!」
「而且如果由警方來查,太敏感,很容易打草驚蛇。」
「那些人可不是江湖大哥,社會混混,他們掌握着執法權,司法權。但凡找到我們一點毛病,他們就能把我們徹底的摁死!」
「比如他們可能會以你違規辦案為藉口,輕鬆把你擼的一乾二淨!」
「到時候可能誰都救不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