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
「陛下,近日兵部接到各地衛所及九邊各鎮奏報,請求朝廷撥款修整兵器甲冑、調撥戰馬,以及年終賞賜將士之事,臣會同國防部諸位將軍已將條陳擬出,請陛下預覽。」
接過條陳,朱祁鎮沒有看,而是對于謙說道:「你仔細說說。」
「是,」于謙有些惱怒的看了看站在武將一班的兵器局陸大寶,而後又道:「兵部經過三次核算,今年九邊各鎮及各地衛所所需新式火槍十萬把,火炮一千三百門,鉛彈火藥各二十萬斤,甲冑冬襖二十萬件,年末賞賜將士們的銀錢約六十萬兩。可是…」
說着,于謙話鋒一轉,又側眼看向張輔,又道:「臣前日去兵器局討要,兵器局竟然以兵工廠庫存不足,搪塞於臣,臣據理力爭,可兵器局造辦大監陸大寶以兵器局屬國防部無權決定為由,推諉扯皮,今日,請陛下聖裁。」自從朱祁鎮改五軍都督府為國防部後,兵部如今的日子是就像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原先兵部掌武衛官、土官選授考課及軍制、訓練、徵調、鎮戍、邊防、儀仗、禁衛、驛傳、廄牧、軍械、符勘、兵籍、武學等軍事行政中,朱祁鎮大手一揮,直接將武衛官、土官選授考課及軍制、訓練、徵調、鎮戍、邊防和武學統統劃給了國防部,而禁衛又單獨拿了出來由自己親自掌握。
其實于謙說的這事他朱祁鎮早就知道,前幾日小朝會,于謙就狠狠告了兵器局一狀,只是當時朱祁鎮和稀泥給糊弄過去了。
但是歸根到底,這事還要怪他這位皇帝。
他這麼一頓操作下來,于謙除了佔個內閣大臣的位子,他這個兵部尚書其實現在就是個空桶子尚書,什麼實權都沒有,也就乾乾調撥糧草、兵器甲冑的活,妥妥的後勤管家,沒了實權的兵部尚書,就是沒了毛的鳳凰,誰鳥你啊!
所以,于謙生氣就在這裏。看似他是告陸大寶的狀,其實是在向他這個皇帝表達不滿。
「嗯…」朱祁鎮略微有些尷尬的開口道:「張輔,兵器局歸你國防部管轄,你來說說。」
英國公張輔位列武將之首,原本他半眯着眼站在那聽的津津有味,一聽于謙把矛頭對準了國防部,心中不由的有些惱怒。
這事張輔比誰都清楚,前幾日于謙就來找過他,他隨便敷衍了幾句于謙後,就打發他去兵器局找陸大寶去了。
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把事情捅到了朝會上。
「陛下,於大人所說確實有,但並不是兵器局故意搪塞推諉,兵器局確實有難處。」張輔面無表情的說道。
「老國公,既然這些東西是給邊關將士們用的,朕看不如就給了吧。」朱祁鎮笑道。
「陛下,不可。」張輔看了一眼于謙,「不是臣不體恤邊關將士,實在是兵器局一時拿不出這麼多來。陛下您是知道的,朝鮮大戰剛過,數十萬將士還未賞賜,大戰過後各類火槍、火炮等兵器亟待補充修繕,還有陣亡將士的撫恤也要儘快下發,國防部確實難辦。」
「老國公,您是四朝老臣,怎能厚此薄彼,九邊將士和各地衛所也是我大明將士,您如此處置,就不怕寒了將士們的心嗎?」于謙怒道。
「於大人,本公如何做事,還不用你來置喙!」張輔硬邦邦的頂了回去。
「老國公,您如此處置,難道就不怕激起兵變?」于謙也不客氣,怒道。
「誰敢?!」張輔上前一步,手習慣性摸向腰間就要抽刀,可惜上朝時,腰刀交給了午門的禁軍。
「老國公你…」于謙一時氣結,這個老兵痞,和他爹張玉一樣,蠻橫霸道,一點道理也不講。
「好了,」朱祁鎮呵斥一聲,瞪了一眼躲在後面看熱鬧的陸大寶道:「陸大寶,給朕滾出來!」
陸大寶渾身的肥肉哆嗦着,小跑着跪倒在御前道:「臣在!」
「朕問你,於大人向你要裝備,你為何不給?」朱祁鎮怒道,其實他也不是真生氣,因為這事本就是他授意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