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與圍剿這23個小分隊的眾軍,不時三五成群的回到大營,他們一個個不是灰頭土臉,就是鼻青臉腫。
「特娘的,這幫孫子下手也太黑了,老子一不留神,他給我來了個猴子撈月,差點讓老子斷子絕孫。」
「就是,二隊那幫狗日的簡直不是人奏的玩意,我們準備在河邊伏擊他們呢,沒想到讓他們把我們給伏擊了,你看看他們給我們打的,我們百戶肩膀都給弄脫臼了。」
「驢日的五隊那幫慫貨給我打的,烏眼青,兩隻眼,特媽的臨走還給我嘴裏塞了個臭襪子,噁心死老子了。嘶哈,疼死老子了…」
遠遠聽着軍士們的笑罵,朱祁鎮笑了笑,回身慢悠悠的朝潭柘寺的大雄寶殿走去。
潭柘寺自從被清理以後,所有偏殿的佛像都被毀掉,改成了宿舍和訓練室,只有大雄寶殿,朱祁鎮下令不得拆除。
朱祁鎮走進殿內,寶相莊嚴的佛像金光閃閃,朱祁鎮抬頭盯着釋迦牟尼的眼睛出神,突然,他怒指佛像,大聲喊到:
「眾生皆平等,為何你還要受人間香火朝奉?」
「眾生皆苦,為何你卻安坐如此豪無作為?」
「人間多苦難,為何你只冷眼旁觀?」
越想越氣,朱祁鎮又忽然一指佛像,大聲道,「你只會躲在這大殿的陰影里永遠看不到陽光下的陰暗,你只會若無其事的端坐在蓮花座上無所事事卻無恥的享用着眾生的朝奉。哈哈哈,你不過是泥塑的佛像,這世間若真有佛,朕願跪求於你,保我大明風調雨順,萬千子民豐衣足食,但你終究不是,但朕是,朕是天子,朕才是這世間萬物的佛,朕才是這世間萬物的依靠,你,不行……」
殿外的侯寶探了探腦袋看着朱祁鎮癲狂般的大叫着,只是無聲的一揮手,指揮着侍衛將大殿圍住,任何人不得靠近。
發泄了一通的朱祁鎮心情不錯,回身看向佛像,嘴臉上揚,輕蔑的一笑,走出了大殿。
「陛下,您……」侯寶擔憂的想問問,卻又欲言又止。
「朕沒事,剛才的事,半個字都不准透出去。」
朱祁鎮低聲呵道。
回到臨時作戰指揮室外,就看到楊老三在屋內破口大罵,「你們都是吃乾飯的,驢球狗日的,五百人守衛中軍大帳,居然讓這十十個人偷偷混了進來,一幫蠢貨……」
不用問就知道,楊老三肯定是被一隊偵察兵給「斬首」了。
朱祁鎮朝屋內看去,卻發現十幾個只穿着短褲的軍卒低眉臊眼的低着頭,一聲不吭。
「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就像褪了毛的豬,就沒見你們這麼蠢的,一個百人隊,居然連人家面都沒見着就被打了悶棍,還被扒光了衣服……」
「將軍,那幫狗日……那幫兄弟滑的跟泥鰍似的,兄弟們剛看到他們身影,等追上去一看,他們就冷不丁的出現在咱們身後了,後隊的兄弟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打暈了過去…」
「你這百戶是吃乾飯的?平時一個個的誰都不放在眼裏,現在好了,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兄弟們不是沒有盡力,平時的反偵察手段也都用上了,可面對他們,就感覺有力使不上。剛追上他們,他跑沒影了,順帶着還「弄死」我們幾個人,我們就地防禦,他們又躲在暗處不斷的騷擾,兄弟們被他們搞的實在苦不堪言…」
「揍性,只有沒腦子沒卵子貨才會幹出你這樣蠢豬式的指揮,滾滾滾,丟人現眼的玩意,回去全隊負重越野十里,跑不完不准吃飯。」
侯寶跟在朱祁鎮身後,聽到楊老三的話,瞬間心裏破口大罵,「狗日的楊老三,你特媽罵人都帶拐彎的……」。
朱祁鎮走進室內,楊老三正叉着腰看着牆上的地圖,「怎麼樣,被斬首的滋味不好受吧?」
「陛下,臣…」楊老三沒臉說下去了,到目前為止,他已經被斬首15次了,每次都是意想不到的地方被偵察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