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廠長宦海浮沉到這個地步,那自然是個老狐狸成精,對房間裏面發生的事情,儘管是心知肚明,可依舊忝着張臉。
佯裝不知的納悶詢問道:「季小桃同志,剛才聽電話那頭的意思,好像是個蠻不講理的潑婦,在胡攪蠻纏罵街,咱們將軍額前能跑馬,宰相腹中能撐船,大人不計小人過,權且把這言論當做放屁,記掛在心上的話反而不美。」
至於說一旁的張雲振,此刻正巴不得季小桃趕緊忽略自己呢,在易磊納悶的表情中,默默的找了個角落抽煙望向天空,仿佛對外界的事情都漠不關心的樣子。
至於說剩下一些吃瓜的嘍囉,則通通非常識相的選擇了緘默不言,大家個個都是老江湖了,哪裏不清楚站隊的利弊性。
別的不說,看季小桃今天的派頭和架勢,要是招惹季小桃不開心的話,說不定楊廠長為了自保,保不齊要被擼下來。
普通人面對難以抵抗的事物的時候,就是顯得這麼身不由己,只能在夾縫中艱難求生。
「沒意思,我才沒把那賤人的話放在心上呢,要是是個人的話,我都要在心裏面念叨幾天,哪有那麼多閒情雅致,楊廠長,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我跟李衛軍同志有些私事要談,你看是否可以?」
這個時候的季小桃,下意識的還以為李衛軍仍然是軋鋼廠的採購員,卻不知李衛軍現在在軋鋼廠的職務基本上已被消除,檔案也被移到了體育田徑隊裏。
要知道這個時候的李衛軍可是掛了一個,田徑隊副教練的虛銜,要是按照一般級別的話,級別要比楊廠長要高些,如果因為職務不同,楊廠長分管的是軋鋼廠,這種盈利性較強的實權部門。
整個軋鋼廠上上下下所有員工幹部的任免以及情況,全部都聽楊廠長一個人的驅使。
先前還有李懷德能夠制衡,但此刻的李懷德早就方寸大亂,自顧不暇了,哪還有閒情雅致跟楊廠長作對。
田徑體育隊則是位高權輕,許多崗位大部分都是給一些高幹養老使用的,因此大多數情況下,普通人更加傾向於軋鋼廠廠長的身份,而不是田徑隊副教練。
楊廠長見狀,無奈的擠出了一抹笑容解釋說:「季小姐,您看您說的這話,李衛軍同志已經被上面要到體育田徑隊裏了,只不過是還沒有對外公示,要是按照級別的話,我還是下屬呢,哪能干涉這種事情。」
說罷,就要嚷嚷着晚上組個飯局,一方面是給季小桃接風洗塵,好好款待一下,另一方面就是李衛軍升職加薪的慶功宴。
對楊廠長而言,好不容易接觸到季小桃這種人物,那自然是要好生巴結,說不定能派到意想不到的用場。
至於說李衛軍,雖然先前忌憚李衛軍是李懷德的心腹,但此刻看來李衛軍都到了體育田徑隊裏了,跟軋鋼廠那是井水不挨河水,所謂善因結善果,多個朋友總比樹立一個敵人要強上許多。
「季小桃同志,你是南方人,一定是沒有吃過我們京城的烤鴨,要我說我們全聚德烤鴨,那可是全國聞名的頭一號招牌,您要是不嘗嘗味道的話,那可就是虛行一場,許多外國友人都對我們的烤鴨讚不絕口,口齒生津。」
楊廠長邊說邊偷眼打量季小桃的表情 ,發現這姑娘喉頭動了下,想來確實是食慾大增。
所以趕忙趁熱打鐵,吹噓說道:「這全聚德的烤鴨聽起來簡單,做起來裏面學問可大着呢,選一條上好的白淨水鴨,塗上一層薄薄的起酥油,上面書寫字跡,等烤鴨熟了之後,字跡尚且未乾,端的是神奇奧妙,吃起來那是香滑酥嫩,絕對能讓你不枉此行。」
「接風洗塵?我這初來乍到的,這個怕是不好吧……」
季小桃顯然還是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看着熱情似火,一個勁兒的要邀請自己吃晚飯的楊廠長,雖說打小接觸過許多巴結自己的人物,但面對楊廠長這種老狐狸還是有些應故不暇。
蹙起眉頭左右為難的功夫,李衛軍輕咳了一下嗓子,不由分說的拒絕說:「楊廠長,請客吃飯就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