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白若塵這般恐懼態度,謝益凡嘆息無奈道:「唉...先起來,又不是罵你你怕什麼,只是你先暫時別泡茶了,等我有時間去給你弄副眼鏡來看看能不能行。」
白若塵不知道所謂「眼鏡」是什麼事物,但是聽到依舊不能泡茶後她還是沮喪不已,聲音帶些哭腔道:「老爺請給若塵一點時間,若塵真的不是不會泡茶,請主人相信若塵。」
見白若塵這般倔強,謝益凡沒辦法只得安撫道:「行行行,我儘量抽時間看能不能弄出適合你的眼鏡出來,這段時間你就跟益汸姐學習下怎麼煮道茶。」
聽到提及自己,之前一直未發言的謝汸配合謝益凡說道:「若塵,現在已經到煮道茶的關鍵時刻了,你過來我教教你怎麼看火候,畢竟道茶珍貴容不得馬虎。」
雖然謝益凡的回答還是很模糊,但白若塵知道此時是謝汸在幫她給台階下,不然再這般只會惹得謝益凡看惡,於是她連磕幾頭對謝益凡感激道:「是,奴婢若塵感謝老爺器重,日後定加倍努力,不辜負老爺期望。」
因為聖女不死,新代不立,所以肯綮洞歷任聖女都無輩分所分,皆算平輩,因此私底下白若塵都會稱栩瑤為姨。
看着自己侄女如此謹小慎微的模樣,栩瑤眼中多出許多的不忍心之色,尤其是想到自己前代前輩若兮十幾年的苦憐生活,栩瑤覺得自己身為長輩應該照顧好她。
於是栩瑤俯身貼耳給謝益凡說些話徵得同意後就獨自離開,往室外走去。
看着悄悄離開的栩瑤,一直旁觀幾人情況的謝汸猜到了栩瑤離開的原因,於是她更加親切地給走過來的白若塵講解起煮道茶的各種細節,同時避開白若塵用眼睛細看的方面,主要通過口頭述說。
對面的謝益凡靜靜看着兩人,隨後默默端起面前的熱茶吹了幾口氣後小心抿了一口,隨後閉眼像是茶水有股甘甜回味無窮一般,但其實只是謝益凡在等待着那道天籟之聲。
看着謝益凡這般品茶態度,一邊聽着謝汸教導的白若塵一邊提心起來,眼角餘光一直看向謝益凡。
雖然在白若塵的畫面里,謝益凡的面容是極其模糊的,但她還能看清謝益凡大概的動作,包括喝茶反應。
到溪夢院已經七日,原本白若塵以為謝益凡從天香樓里把自己贖回後是要做些什麼,但結果這幾日內她發現自己其實只是個侍女,若不是與栩瑤有自己母親那層關係在,可能她在院裏的地位還是最低的,因為出身太差。
她沒有太多爭權奪利的想法,但是她很想憑自己給家裏創造更好的條件,尤其是昨晚的遭遇更讓她明白眼前的男人對於他們一家有着怎樣的影響。
作為家中大姐,她明白自己必須獨立擔起一些責任,在自己父親腰脊逐漸彎下去時撐起這個家。
三年前她就自己做出出賣自己的決定,三年後她依舊不忘當初的初心。
但這時,就在她餘光注視中,謝益凡喝了一口茶後就舉着品茗杯在自己面前注視了好一會,直到一聲嘆息聲中才搖頭放下手中的品茗杯。
一瞬間,白若塵立即心臟如同被人捏住一般窒息了片刻,眼神里滿是惶恐絕望之色。
今天是她好不容易遇到的機會,若再抓不到機會,恐怕真就不如繼續待在天香樓里了......
於是她更加全神貫注認真傾聽起謝汸的教導話語,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後一次機會一樣,拼盡全力也不能放手。
煮茶煮了好久,在沸水蒸發到只剩兩杯茶水時謝汸才結束煮茶環節。
這時候的茶水還不能直接喝,還需要摻和一點中水來調和,畢竟還有謝益凡這個尚未修煉入品之人,承受不了茶水之中的濃郁之氣。
由於栩瑤還沒有回來,所以謝汸沒有急於倒茶,而是把茶壺放在小火口上溫着,繼續和白若塵講解起各種注意事項。
不久,栩瑤從外面帶着一個小白瓷藥罐回來,藥罐不及手掌大,裏面裝着可以治療燙傷等的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