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電梯門緩緩打開,蘇懷抬眸,黃夕那張臉青春陽光的臉便映入眼帘。
許是沒想到她會在裏面,黃夕眼底閃過驚訝和緊張。
這似乎是大多數學生見到導師的反應,進入電梯的同時微微躬身,趕忙恭敬地道了句:"蘇老師好。"
蘇懷根本就沒在意她,簡單地點了個頭當作回應。
電梯平穩上升,期間黃夕不止一次裝作不經意側頭,用餘光打量蘇懷。
蘇懷當然注意到了,只是她對這個實習生的感觀不怎麼好,更不可能主動去問。
就在即將到達要去的樓層時,黃夕開口了。
"那個蘇老師,論文我已經讓文醫生看過了,你看...你還需不需要再過目一遍?"
就說蘇懷對她感觀不好呢,對於上級醫生不用敬稱。
連論文這種事,明明是求別人幫忙,從她嘴裏說出來居然還問別人看不看,就好像別人多想給她看一樣。
這樣的人若非才華卓越,將來在職場上肯定會吃不少虧。
就算才華出眾,虧也少不了,畢竟看你不爽的人,有的是法子整你。
再說黃夕遠遠當不起天才二字,哪怕是蘇懷這種天之驕子,後台強硬,來了市醫院都得被那些人明里暗裏使絆子,更何況是她。
"不了,文澄給你看過就好。"
恰好說完的一瞬間電梯門緩緩推開,蘇懷着急回去看顧予,抬腳離開時沒注意到黃夕眼底閃過的嫉妒和勢在必得。
不過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會在意。
黃夕給她的感覺總是帶着一股小家子氣,學術方面也只能說勉強過的去。
蘇懷偶爾都會想,她到底是怎麼考上A大的。
回想上次手術,她讓黃夕參加,這人居然連開刀都不敢,說什麼害怕失誤,可如果不實踐,又怎麼知道自己行不行。
作為一個A大醫學院的博士生,尤其導師還是溫黎雅,業務水平未免也太差了點。
這樣的學生,反正她並不看好。
推開門的動作有些急躁,但並未驚動裏面睡着的人。
蘇懷呼吸一滯,腳下的步伐不由得放輕放緩,生怕驚動正在熟睡的顧予。
一直都說搬到自己公寓去住,卻一直沒有實踐成功。
這兩天事情多,手術也多,她休息的時間都很少,所以還是像以前那樣,晚上基本都陪顧予住醫院。
在醫院想好好睡覺幾乎不可能,每晚查房的護士和醫生就夠她們喝一壺的了。
床又硬又硌,對蘇懷來講還勉勉強強可以忍受,對大病初癒的顧予來講簡直夜不能寐。
很多時候她半夜驚醒起來,發現顧予正睜着一雙大眼睛盯着自己。
神情溫柔倦怠,眼底的情意幾乎溢出。
雖然很受用,但終歸是擔心她的身體,畢竟熬夜實在傷身,她作為醫生還能不知道麼?
走近床邊,顧予呼吸均勻,睡顏恬靜。
蘇懷猶豫一瞬這才抬起手,指尖先是落在臉頰,接着往上,輕柔地描摹起那好看卻泛着涼薄的眉眼。
睡着的顧予沒了那雙乾淨澄澈如潭水的眸子的映襯,總算是有幾分二十六歲成熟職場女性的即視感。
蘇懷忍不住想,顧予穿着職業套坐在辦公室一定特別好看吧?
可惜,她從來沒有見過。
繼續往上,手指來到額頭,似乎做了什麼很美好的夢,顧予睫毛顫了顫,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一副陷入愛戀的甜蜜樣子。
"這麼開心,夢裏會有我嗎?"
受她情緒感染,蘇懷垂眉也低笑起來,喃喃地問了一句。
直到電話響起,她才意猶未盡地將手從顧予頭頂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