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面對太陽,離得太近,怕被燒死,離得太遠,又怕汲取不到足夠的陽光。
所以在他們穩定下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排除萬難,以舉國之力修建前進基地,派人回到封國臥底。
想通了這一點,很多事情豁然開朗。
新北國對封國的感情實在是太複雜了,恐怕除了仇恨,還有畏懼和自卑夾雜在其中。
可能只有真正把李氏皇族覆滅的那一天,新北國的人才能消除內心深處的畏懼和自卑,才能讓他們真正挺起腰杆。
人人都想有個好祖宗,但不想有個活祖宗。
況且他們不是想認這個祖宗,而是想取代這個祖宗。
「如果韓冰不放棄,非要跟着我們穿越沙漠呢?」我問道。
「如果那樣的話……」白拜沒有再說,但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狠厲。
可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有的人活着,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活着,就不想讓別人活。
我冷冷的看着白拜:「然後呢?殺了他?」
「怎麼會呢?牧公子別開玩笑了。」白拜又露出了笑容,像個慈祥的老頭。
我也對他露出了笑容:「還沒有封國的貴族去過新北國吧?」
「別說貴族了,還沒有任何封國人踏上過新北國的土地,牧公子將會是第一個。」
白拜搖頭說道,眼神裏帶着一種莫名的笑容,就好像這是我的榮幸似的。
我冷笑一聲,淡然的看着他:「那白主教想想看,你們的教皇願不願意親眼看到一個封國的頂級貴族?親耳聽他說一說封國的事情?」
白拜皺眉不語。
「如果白主教你是教皇,你是願意聽一個臥底唯唯諾諾的向你匯報,還是更願意聽一個封國頂級貴族在你面前侃侃而談?」
我把韓冰對我說的話原封不動又說給了他。
白拜陷入了沉思。
此刻我仿佛都聽到了他的心聲——叮!對方撤回了一條「死了嗎」訂單。
看着沉默的白拜,我接着對他說道:「把我帶回去,最多算是戴罪立功,功過相抵,但如果把韓冰也帶回去,那也算是開天闢地的大功一件了啊!」
「牧公子說的似乎有點道理。」白拜緩緩點頭。
「換個角度想一想,如果你們的教皇知道了曾經你有機會能帶回一個封國貴族,但卻沒有帶回去,或者把他殺了,你們的教皇會怎麼想?說是罪過都是小事,他會不會懷疑你對他隱瞞了什麼?怕暴露才沒有帶回那名封國貴族。」
白拜對我深深的鞠了一躬:「牧公子思慮周全,是老夫想的太簡單了,多謝牧公子提點。」
咱們智人的尿性大家都知道,殺頭的生意都有人做,但虧本的買賣絕對沒人碰。
我的一席話不僅讓白拜改變了想法,同時也驚出他一身冷汗。
恐怕現在韓冰要走,他也要盡全力把韓冰挽留下來。
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則忘命,用這句話來形容白拜再貼切不過了。
「所以,遇到問題要解決問題,而不是粗暴的解決出現問題的人。」我拍了拍白拜的肩膀,對他說道。
然後我轉身走回了營地……
回到營地之後,大家已經收拾好了營地,似乎也沒人注意到我和白拜的暫時離開。
休息了兩個時辰以後我們再度出發。
接下來的路異常平坦,感覺比在人部時的路還要平坦。
舉目遠眺,幾乎看不出大地有什麼明顯的起伏。
只是土部的土地明顯比人部貧瘠許多,放眼望去幾乎看不到什麼高大的樹木,看到的植物全都是隨風飄搖的野草和低矮的灌木。
更看不到像人部那樣大片大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