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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妖妃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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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風和日麗,院廊兩側的繡球盛得正艷,粉白、紫藍,一簇簇的好不打眼,三兩個侍女一壁修剪樹枝,一壁聊天。
「哎,你說,現在真三姑娘都被接入府上好幾天了,那位怎麼還留在府上啊?」
一人開了口,周圍剛入府的侍女一窩蜂湧來。
「我也聽說了,嬋姑娘原本是三姨娘嫁給老家主為妾之前帶過來的,既然發現被抱錯了,為何還讓假的在府上啊?」
知情侍女抬眸,左右掃看一眼,見四下無人,答道:「這你們有所不知,聽說最初事發時,不止四公子去求了情,長公子也捨不得從小寵大的繼妹,是他親自去將人挽留下的。」
聞言者,露出瞭然:「原是嬋姑娘遲遲賴着不肯走。」
剛說完被旁人噤聲。
「噓噓,這話可不興說,傳入長公子的耳中,罰工錢事小,萬一計較起來」
一瞬間,眾人壓低了聲音。
誰都怕這位年輕的家主。
揚州世家以息為首,息氏受皇帝信任,不僅開設商會,還將崑山與他國通商之事交給息府。
在十年前,老家主辭世後,息氏便一直是長子息扶藐執掌門庭。
宮中聖人都曾當眾言含遺憾地誇過:『此子雖年幼卻善識人,善用人,他日若立足朝堂,必是百姓之善。』
但息扶藐卻不入仕,反而繼續行商,創辦商會,開設通商之路,讓揚州一躍成為最繁華城池。
如此鼎盛繁榮的大家族,家風自然很嚴厲,容不得下人多嘴主子的事,尤其是這位嬋姑娘。
說到這位嬋姑娘的事,還要從十幾年前,三姨娘還沒有嫁給老家主前說起。
當年三姨娘剛喪夫,挺着孕肚去接夫君屍體,而與另一位有孕的夫人,同在破廟中躲雨產子,剛出生的孩子都生得一般模樣,接生婆也分辨不清,便循着記憶將孩子裹着交給兩位夫人。
而恰巧接生婆與另一位夫人相識,所以看着另一位姑娘越長大,越生得與爹娘不相似,反倒像極了當年的那位夫人,這才恍然大悟,當時她抱錯了孩子。
直至前段時日,抱錯那孩子的爹娘皆相續過世,只留下她一人,接生婆子見她孤零零一人,於心不忍便多方打聽。
接生婆得知那夫人死了丈夫後,轉而被揚州的息老爺納為了妾,便親自帶着人來認親。
三姨娘起初根本不信如此荒唐的事,但接生婆帶來的姑娘與自己容貌如出一轍,哪怕不用滴血認親,讓明眼人一看,就知誰才是血緣。
三姨娘心中已經信了一半,但為了公平,還是當着眾人的面進行滴血認親。
結果自然是如接生婆所言,這才是她的女兒。
與親生女兒分離多年,三姨娘對她滿是愧疚,當日便求大夫人讓那姑娘改息姓,息柔。
按理說親生女兒回來了,孟嬋音這個假的也應該主動離開。
終究是養了十幾年的女兒,且本就快出閣了,三姨娘覺着沒必要這般絕情,再加之主母仁慈,對眾子女都一視同仁,兒子息長寧又去過求情,便沒說什麼。
可孟嬋音原本的未婚夫家聽說此事,不情願娶個假小姐進府,就親自來息府探過幾次。
雖然還沒有正式提過退婚,但孟嬋音在府上的地位卻是日漸尷尬。
院廊的那些聲音不緊不慢地合着風,吹入庭院兩人的耳中。
春心在一旁聽見了,不忿地啐罵:「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真真是將府上的規矩是都忘至腦後了,竟公然編排主子的閒話。」
罵着,春心又覺得自家姑娘也可憐,剛出生那時什麼不知曉,被人悄無聲息地換去了身份不說。
如今正主回來了,姑娘又不是不願走,分明是長公子與幾位主子不願放人,卻被那些人傳成是姑娘貪慕富貴,賴着不願走。
清冷的美人握着團扇蓋在臉上,暖和的春光氤氳地灑在窈窕的身段上,朦朧得似天邊一段雲。
孟嬋音沒有回應,而是在想旁的。
息扶藐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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