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奶奶的猜測很準,嚴如隔了一天就回到了嚴家灣,嚴小敏沒跟着一起,她故意避開。
嚴小敏要跟着一起回來,有些話她不好說出口。
家裏的杉木都砍完了,堆在廊檐下,木匠也喊了,在打家具,嚴如兩手空空回來,看見兩個木匠在幹活,心裏得意的不行。
嘴上說不給她打家具,這不還是安排上了,嚴家人就愛口是心非。
「爺爺!奶奶!爸!媽!我回來了。」嚴如一路喊着人進屋,沒誰理她。
嚴爺爺和嚴奶奶在扯棕葉,蓑衣還沒打好,還需要很多棕葉。嚴峰柴幫着木匠拉鋸子,蘭桂花在洗衣服,嚴輝嚴軍去讀書了,不在。
「爸!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了,家具不但要有大衣櫃,五斗櫃,高低床,梳妝枱,我還要洗衣服的大木盆,洗腳的小木盆,臉盆架,書桌,飯桌,外加六條凳子。家裏杉木這麼多,打這些足夠了。」
嚴爺爺手裏抓着一把棕葉,邊扯邊告訴她:「這家具不是給你打的,是給楚楚打的,她五一結婚。」
聽言,嚴如氣壞了。
陳楚楚?怎麼又是陳楚楚?怎麼哪兒哪兒都有她?
「爺爺!你怎麼能這麼偏心?打家具是我先開口的,為什麼不先給我打?陳楚楚說要你們就給,我說要你們就不給,是不是也太偏心了?
就算我不是你們家的親生孩子,那也是你們養大的吧?十多年的感情,不如認識一天的親女兒?」
嚴奶奶放下手裏的棕葉,抬頭看着嚴如:「你還知道我們養了你十多年?還知道是我們養大了你?去了你姑姑家後,有回來看過一次嗎?」
「奶奶!不是我不想回來,是小姑不讓我回來,我在他們家不是享福,是當保姆。」嚴如想着自己這些年在嚴小敏家受的委屈,哭了出來,「小姑什麼事都讓我干,她每天除了上課,回到家連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我哪兒有時間回來?」
蘭桂花冷笑:「人沒時間回來,信還不能寫一封?分明就是你自己不想回來,別拿你小姑當藉口。」
嚴奶奶緊跟着:「你和你小姑一個德行,瞧不上我們是農村的,不跟我們來往。嚴如!你既然出去了,事事都自己做主,我們也管不了,家裏的東西你也別想。」
「不行,家裏的東西必須有我一份。」嚴如的聲音大了起來,雙目圓睜,憤怒不已,「我是這個家長大的,憑什麼不給我?
我要的家具,憑什麼給陳楚楚?她有那麼好的出身還不夠嗎?為什麼要來搶我的東西?」
她一鬧騰,隔壁鄰居都過來看熱鬧。
「人家可沒搶你東西。」有人路見不平,好心給嚴如解釋,「是你爺爺奶奶,爸爸媽媽自願給她打的。」
「楚楚可是給了錢的,要不你也給你爸媽五百塊,讓他們幫你打家具。」
「嚴如!你也別在家裏哭鬧,誰的東西都不是大風颳來的。要家裏給你打家具,又不想出一分錢,天下哪兒有這麼好的事?不是嬸子說你,做人不能這麼自私。」
「聽說楚楚那孩子一回來就給了家裏五百塊錢修房子,瞧你家房子破爛的,是該修修,你這麼多年不回來,也不怕家裏出事。」
嚴如還是哭,蹲在地上,捂住臉:「我沒有陳楚楚工資高,她來家裏擺闊氣,我哪裏比得了。五百塊沒有,五塊我有。
我不管,家裏的杉木我也有份,給陳楚楚打什麼家具,就得給我打什麼。你們不能這麼偏心,不能看我是養女就薄待我。」
嚴奶奶被氣笑了:「我們薄待你?那你呢?有沒有薄待我們?你要家裏給你打家具也行,五百塊沒有,那四百塊總有吧?
你在部隊文工團,一個月的工資也不少吧?打家具不光要杉木,還得請木匠,油漆匠,得給工錢,管人吃喝,我們拿什麼給人家?」
「那是家裏的事,我不管。」
嚴如胡攪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