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娘我今後可怎麼辦啊……」
顏清帶着丫鬟趕到前廳時,就聽到一陣熟悉的嗚咽聲在廳中哭嚎。
她抬頭看去,從柴房中被解救出來的顏檀,正撲在珍夫人懷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昨晚她回府太晚,沒有驚動任何人,所以無人知道她帶着顏檀回府了。
而今既然發現她在府中,顏檀自然很快也會被發現。
她本也沒打算藏着她。
看到顏清,顏檀哭得更厲害了:「娘,您放開我,我不活了嗚嗚嗚……」
珍夫人也看到了顏清。
她通紅着眼哭道:「檀兒,都是為娘的錯,是娘將你帶來京城,才讓你被人陷害,娘和你一起不活了……」
母女二人抱頭痛哭。
竟然抱着一起往柱子上撞去。
「夫人!」
「小姐!」
丫鬟僕婦們嚇得紛紛上前勸阻。
可珍夫人和顏檀卻是鐵了心要撞柱,拉拉扯扯間甚是熱鬧。
顏清剛要踏進去的腳,默默收了回來。
她站在門外,好整以暇地看着這齣鬧劇。
「胡鬧!」
顏君元突然怒斥出聲。
顏清頓時眸露失望,沒有看到這對母女血濺廳堂的畫面,着實有些可惜。
珍夫人拉着顏檀順勢撲倒在顏君元腳邊,哭得梨花帶雨:「老爺,您要為檀兒作主啊,檀兒昨夜定是遭奸人陷害啊老爺……」
一句奸人陷害就將顏檀從這齣勾引妹婿的醜事中抽出,甚至還變成了受害者。
不愧是珍夫人,可惜……
「你先退下!」
顏君元並沒像往日那般心疼地扶起珍夫人,反而頗為煩躁地讓僕婦將二人拉至一邊。
珍夫人有些愣神。
這還是老爺第一次對她不耐煩。
她張了張嘴,顏君元已經瞪着門外的顏清呵斥道:「既然來了,還躲在外面作甚?」
顏清這才步入正廳,款款行禮:「見過父親。」
顏君元劈頭蓋臉就罵:「顏清,昨夜到底怎麼回事?你為何不同為父商量就要與陸嶠南和離?那可是武安侯府,豈是你說和離就和離的?你現在立刻背上荊條,我親自帶你去武安侯府負荊請罪!」
讓親生女兒去負心漢面前負荊請罪?
可真是她的好父親。
顏清扯了扯唇,抬頭時一雙黑眸如同覆了霜雪:「父親,您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嗎?庶姐她……」
「她不過是被奸人所害!」
顏君元打斷她,猛地高喝道:「你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和離,還揚言要將你庶姐拉去浸豬籠,顏清,你好大的膽!」
以往顏君元只要這麼一吼,顏清就會嚇得說不出話來,最後任他責罰。
但這回,顏清無動於衷。
她淡淡掀眸,聲音清晰而冷靜:「父親,所有人都看到庶姐和陸嶠南苟且,並沒有什麼奸人,難道您所謂的奸人是指女兒?女兒在自己成親當日陷害自己庶姐和夫君,讓她們在書房做盡醜事?然後我好順利和離?父親,您是老糊塗了嗎?」
「你……」
顏君元被懟得啞口無言,同時很是震驚。
平日裏,他但凡聲音大一點,這個女兒都要被嚇得六神無主哭哭啼啼,很是沒出息,怎的今日這般伶牙俐齒了?
同樣震驚的還有珍夫人!
她心中想的就是要將這個奸人引向顏清,將武安侯府這樁醜事釘到顏清身上,這樣她的檀兒就能全身而退了。
可沒想到顏清這個賤人竟自己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