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日顏清都是喝過安神湯才入睡,所以並未再做那個奇怪的夢。
實在是上次太羞恥了。
哪怕心底懷疑夢中的事,可能和現實有關聯,顏清還是不敢再輕易入夢了。
因為四品以上的官員要攜家眷隨聖上前往宗廟祈福,珍夫人這幾日也沒有找顏清的麻煩,而是興致勃勃地忙着準備衣衫首飾,好在祈福上和眾夫人媲美。
綠枝看着那一箱箱的華服和首飾往翠珍院裏送,氣得咬牙:「太可惡了,竟然拿着小姐的嫁妝買這麼多東西,還故意從咱們清漪院路過,分明就是故意氣小姐!」
顏清坐在院子裏翻看富貴賭坊的賬本。
公孫芷被關進大理寺,富貴賭坊的大小事務如今都是趙虎在操持,他這幾日到顏府尤其勤快,幾乎日日來稟報賭坊情況。
顏清將手中賬本看完還給趙虎:「沒問題,一切照舊即可。」
趙虎接過賬本,欲言又止。
顏清開口:「可是有事?」
趙虎握着拳頭,哼哧半晌,終是問道:「東家,阿芷她……」
「她不會有事。」
「可……」
趙虎仍是不放心。
他清楚地記得三司會審那日,齊王和大理寺卿王大人,都說過即便證明盧明月有罪,阿芷也因為私自殺人,而犯了律法,仍在受到處罰。
顏清看着趙虎滿臉擔憂。
忽然有些慨嘆。
真好。
還有人擔心公孫芷。
從某種層面上來說,公孫芷與她何其相像?都是一顆真心錯付於人,最後家破人亡。
但公孫芷比她勇敢。
她蟄伏十年,一心為報仇雪恨。
可她前世都在幹什麼?直到死才知道仇人是誰,若不是顧淮舟替葉家翻案,她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
所以在得知公孫芷的事情後,顏清並沒有阻止,哪怕知道會因此得罪長公主和齊王,她也想幫公孫芷一把。
「放心吧。」
顏清寬慰地看向趙虎:「公孫芷的事已經不是一件小事了,這幾日已經有許多百姓前往大理寺替她求情,你若實在不放心……」
頓了頓,顏清忽然用手指沾了茶水,在石桌上默默寫下兩個字。
趙虎愣了愣,隨即欣喜點頭:「多謝東家指點!」
趙虎興高采烈地離開。
綠枝卻已經氣得跳腳。
因為珍夫人身邊的丫鬟雪琴方才路過的時候,故意摔了一跤,將箱籠里的華服首飾露了出來。
綠枝一眼就看出全是京都最好最貴的款式!
「她可真是捨得!」
綠枝氣洶洶地跟到顏清面前,憤怒道:「奴婢看了,那首飾全是百珍閣的新款,氣死我了!」
顏清淡定地拿起一本書。
還沒翻閱,小丫頭已經快速抽走了,綠枝紅着眼睛道:「小姐,您怎麼還看得進書呀?那可都是您的嫁妝,珍夫人已經都快花光了!」
「我的嫁妝?」
顏清臉色平靜:「不是在武安侯府麼?」
青鸞這時候從外面走進來,看着綠枝氣紅的眼,搖搖頭:「你就是沉不住氣。」
她走到顏清身邊,低聲道:「小姐,如你所料,陸世子和陸大小姐已經從京兆府放出來了。」
顏清冷笑一聲。
陸嶠南怎麼說也是武安侯府的世子,即便現在跟她和離了,但在世上眼中,陸嶠南已經是齊王府的人了。若是武安侯求到齊王那裏,齊王坐視不管,那麼齊王府的信譽就會大打折扣。
況且又出了長公主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