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上元節,竹心帶着燕兒去祭拜母親和姐姐。
剛離開定國公府不久,便有馬車追上來。
來人是二奶奶身邊的錢媽媽:「小北,我家奶奶的的馬車壞了,可以讓你家姨娘帶我們奶奶一程嗎?」
小北回頭問了聲,竹心道:「靠邊停,請二奶奶來吧。」
很快,衛三娘在翠容的攙扶下,上了竹心的馬車。
「沈姨娘真是有孝心,不過你為何不要晚上出來?」衛三娘誇了句,其實還是心虛得厲害,畢竟丈夫的要求,她不做也不行。
「晚上人多,再說了,少夫人晚上還要帶着我們給太夫人放燈,我缺席也不好。」竹心手裏打着絡子,回着衛三娘的話。
衛三娘看了眼:「這是給世子準備的?」
竹心回道:「是啊,昨日念姐兒摔了世子一塊玉佩,我可不得好好挑一塊,再打個漂亮的絡子給他送去,免得叫惹世子心煩。」
「大伯子哪會煩你,留在家裏的這段日子,都沒怎麼離開過葳蕤堂呢。」衛三娘小心翼翼的恭維着。
「沒離開過,世子爺也在守孝啊,我還能做什麼不成?」竹心抬起頭來,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眼期的衛三娘和從前相比,仿佛換了個芯子似的,比楊二娘還謹小慎微。
明明她的娘家就在京城,她的父親和國公爺私交很好,她又一舉生下兩個兒子,身邊的也沒有妾室打擾,婆婆對她不好不壞,也沒有要求,更不會無緣無故的防備和敲打。
這樣的日子,蕭令儀和郡主求都求不來,衛三娘卻生生活成了怨婦模樣。
衛三娘噎住,尷尬的笑着賠不是,轉而說起養孩子的事情來。
馬車離開京城後,沒走多遠,便遇到了寧王妃的馬車,沈竹心便叫小北停車,親自上前去問話。
「敢問這車裏的人可是寧王妃? 妾的馬車壞了,可否請王妃娘娘捎帶一程?」
車裏下來的侍女是寧王妃的心腹,笑着道:「我家王妃請你們上來呢。」
沈竹心看了眼身後,燕兒便轉身去請衛三娘主僕下車過來。
換到了寧王妃的馬車上,不僅寬敞,而且愜意。
博山爐里青煙裊裊,紅泥小火爐里茶水翻騰, 四角放着冰盆,三面車窗用着透光透氣不透影的紗簾擋住。
竹心盤坐在軟墊上,望着面前棋盤上的殘局,眼觀鼻鼻觀心,並不主動問話。
寧王妃和衛三娘沒有什麼交集,但同是將門出身,還是有幾句共同話題,聊的是騎馬射箭。
聊着聊着,寧王妃忽然問道:「梁二奶奶很久沒出門騎馬了吧?」
衛三娘一怔,隨即僵硬着點頭:「是,這不是兩個孩子,需要我照看麼?他們離不開我。」
「是嗎?我聽說你們定國公府啟蒙早,樂姐兒進了萬雅書院,你家大哥兒和二哥兒也就比樂姐兒小半歲,應該也安排了啟蒙,不知道在哪裏進學?」寧王妃笑盈盈的問。
「在,在西嶺書院。」衛三娘臉色漲紅,「這不是孩子們的曾祖母去世,按照規矩,曾孫也要守孝三個月嗎?節後就要回書院去。」
寧王妃笑笑,沒有繼續問下去,看破不說破,梁二奶奶在兩個兒子身上花了心思,但從三歲起,一天之中,兩個孩子至少有三個時辰在先生跟前,哪怕刨去路上接送的時間,衛三娘應該不是很忙。
畢竟,西嶺書院的啟蒙學堂就在城北,從定國公府到學堂里,最多一刻鐘,來回也就兩刻鐘。
「沈姨娘,聽說你下棋還挺厲害,這殘局你瞧着可有解法?」
終於等到了寧王妃發難,竹心抬眼,心裏早就準備好了說法:「妾身愚鈍,棋藝實在粗淺,沒有分析出該怎麼解除這個困局。」
寧王妃拿起一枚黑子,在指尖摸索了半晌:「說實話,我也不太懂,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