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頭停下來,小心翼翼的解釋:「東家,咱們這田地已經算好的,更遠些的地方,田地都發裂來着呢,穗子結得也不如咱們這多。」
竹心蹲下來,捋一下面前的稻穗,數量和往年差不多,但穗子比往年小了不少。
這裏都已經缺水成這樣,遠離河流的地方,可想而知,乾旱只會更加嚴重。
帶着文彬,竹心又去看了眼附近的河,水位降低了一半
沿着河流往上,便是幾處馬場,定國公府的馬場自然也在其中。
養草是為了養馬,而養草需要的水,比種糧食還要多。
「文彬,今年怕是有旱災沒有報上來,到時候你桂榜題名,萬事倒要低調行事,儘量少出門,專心讀書,知道嗎?」
望着還沒到枯水季的河流,竹心便決定要早做打算。
百姓挨凍會死,但百姓挨餓,是要造反的。
吃過了響午飯,竹心親自送文彬出門。
轉身準備回到屋裏,陡然發現周圍安靜得異常,竹心看了眼丁婆子,又看了眼馬場的方向。
丁婆子悄然退下。
沒想到,下一瞬屋裏傳出熟悉的聲音來。
「你最好叫她回來,不然連累了你女兒未來的榮華富貴不說,定國公府說不定也要被老皇帝忌憚。」
「不用去了!」竹心叫住丁婆子,深吸一口氣進屋,看到凝冰被五花大綁,兩個婆子暈倒在地。
她抬頭看向床邊的步光:「你竟然還敢回京?」
步光側目看過:「有何不敢的?我年初就已經回京,只不過哪知道你已經懷孕生女,整日躲在定國公府,我聯繫不上你而已。」
望着床上的女兒,竹心問:「我能叫她們都走,我單獨和你聊聊嗎?」
「當然可以。」步光微笑,轉頭望着床上的念姐兒,「你這女兒,怎麼這麼像梁沐祈,一點都不像你。」
竹心走過去給凝冰鬆綁,再三叮囑她:「去門口守着,叫丁婆子進來,幫忙把這兩個人也抬走。」
凝冰擔憂:「姨娘你呢?」
「我沒事,這人是逃奴,他的賣身契還在我這呢。」竹心推着凝冰出去。
「啊?」凝冰心裏雖然疑惑,但還是出去叫了丁婆子來,把屋裏的兩人拖出去。
關上屋門,竹心走到床邊,抱起女兒立刻後退:「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步光看向床後:「出來吧。」
帳簾被一隻小手揭開,出現在竹心面前的男孩,不正是——
失蹤的五皇子!
和之前相比,此時的五皇子胖了不少,從左邊眉尾開始,一道狹長肉色疤痕穿過左眼、鼻樑,右臉,一直到右邊的下頜處才結束。
「他他他……還活着?」竹心死死盯着五皇子。
步光直接叫他:「去沈老闆面前,讓她摸摸你的臉。」
五皇子一步步走到竹心面前,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疤痕:「我有沒有嚇到你?」
竹心確定五皇子還活着,走到床邊把女兒放下。
「你不怕我對你女兒不利?」步光揚了揚眉毛。
「比起我來,你應該是走投無路,才冒險找上我的吧?」竹心伸手摸了摸五皇子臉上的疤痕,「還有救。」
五皇子頓時流出眼淚來,搖搖頭:「我沒事的,姐姐不用替我擔心,能活着已經很好了。」
步光幾步走過來,拍拍他的頭頂,齜牙咧嘴的恐嚇:「為了救你,老子死了上十個兄弟!為了給你治傷,我們丟了多少暗樁,先生都被你牽連!」
越說越氣,步光一把揪住五皇子的衣領:「你他娘的居然只想活着就好!早知道你是這麼個廢物!就不該救你!留你在山裏餵狼!」
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