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趕來時,流霜把她攔在門外,隨後傳來巴掌聲,緊接着是雲秀的哭聲。
直到太夫人趕來時,黃御醫和褚御醫後腳趕到。
梁沐祈這才放了兩位御醫進來。
褚御醫看到竹心的情況,便皺了眉:「她沒吃養元丹嗎?」
不等梁沐祈回話,褚御醫連忙拿出養元丹來,放進溫水來化開,餵給竹心喝下。
養元丹效果很好,竹心很快鬆開了眉頭,沉沉睡去。
給竹心診脈完,褚御醫神色凝重道:「她吃的落胎藥是我特製的,藥效極強,你們耽誤了這麼久,沒給她吃養元丹,這才造成血崩。」
梁沐祈這才想起,審訊室的桌上似乎有幾個藥瓶,低頭認錯:「是我的錯。」
褚御醫搖搖頭,轉身去給竹心開藥:「她要是再多耽誤兩刻鐘,怕是性命不保,梁世子以後行事,還是要冷靜些,問清緣由再做。」
屋裏安靜了片刻,梁沐祈突然想起梅心和蘭心回來說,在坊州大牢裏,褚御醫親自給竹心把的脈。
他猛地抬起頭來:「所以褚御醫知道她早就有孕了?」
「知道。」褚御醫背對着他,一邊開藥方一邊回道,「她懷上這個孩子的時間是世子和郡主大婚前,自然不能留。」
梁沐祈裝了一個多月的溫良,在這一刻徹底爆發:「那是我的孩子!我們定國公府的血脈!你憑什麼能做主打掉這個孩子!」
幸好黃御醫也在,趕忙拉住了他:「梁世子息怒,褚御醫也是替你們定國公府着想,要是太后和郡主知道了,這孩子還是留不下來的。」
「這是我的骨肉,我憑什麼不能做主!」梁沐祈開始口不擇言。
堂屋裏,太夫人坐不下去了,轉頭看向謝氏:「祈兒不想見你,外面的奴僕婢子,便由你來解決,我去勸他。」
謝氏臉色發青,正要起身,琥珀匆匆進來稟報:「夫人,郡主來了。」
「走。」謝氏立刻收斂情緒,跟着琥珀出門迎接郡主。
太夫人一進來,梁沐祈忍不住質問:「祖母,你是不是也知道竹心有孕了?早就計劃着打掉這個孩子,所以才叫梅心來騙我說,她沒有懷孕。」
「讓二位見笑了。」太夫人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先送了兩位御醫去次間,「菊心,把太后娘娘賞賜的太平猴魁拿來, 給兩位御醫嘗嘗。」
安排好兩位御醫,太夫人才轉身進了內室,視線掃過小臉蒼白的竹心,哪怕加了薰香,也掩蓋不住被子下面傳來的血腥味。
收回視線,太夫人看向長孫:「我若早就知曉,又豈會讓你知道?」
梁沐祈喉嚨滾了下,到底沒說話。
祖母做事滴水不漏,這次知道竹心有孕,他還是從方嬤嬤這裏知道的。
後面梅心蘭心去了趟大理寺,回來告訴他竹心一切都好,竹心沒有懷孕。
他心裏有說不出的失落。
在院子裏練劍,蘭心過來告訴他,張為之去了趟宮裏,她感覺很不對。
梁沐祈心裏着急,以妻子的名義進宮,找上任公公,才知道張為之去太醫署拿了幾瓶養元丹。
任公公當時就很奇怪,這藥是宮裏娘娘們小產或者產後,鎮痛止血,恢復元氣所用的良藥,張大人要這個幹什麼?
小產或者產後?
梁沐祈立刻出宮趕去大理寺,闖進審訊室就看到,竹心在血泊里打滾。
那一瞬間,他只感覺所有人都在騙他!叫他如何不失控?
太夫人走到床頭坐下,若有所思道:「說起來竹心懷孕的時間,應該是她離開梁家的前幾天,那會兒,她一直在我身邊。」
梁沐祈懊悔不已:「她離開前的晚上,我偷偷進了她的房間,蘭心幫的我,所以祖母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