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棠張了張嘴,正要開口,便聽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溫師傅!」
溫明棠同小吏打了個招呼,轉身看向過來的紀採買,朝她招了招手,紀採買示意她出來說話。
溫明棠點頭,才走出庫房便聽紀採買道:「方才趙由已將你們在麵館遇上的事說了。」說罷這句話,紀採買又向一旁走了幾步。
溫明棠見狀便跟了上去,待到離卷宗庫房門口遠些了,才聽紀採買道:「今兒早上在莊子上採買食材時,聽說了一件事,你許是有興趣知道。」
聽到這裏,溫明棠恍然:看來,麵館那些食客的古怪反應當與紀採買要說的這件事有關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笠陽王府若是面上表現出的那般真和善可不會到處樹敵。
想着那麵館里婦人的反應同食客們的表現,溫明棠看向紀採買,笑了笑,道:「紀採買請說。」
……
……
走了一趟卷宗庫房,請小吏幫完忙出來的時候已到申時了。來回一趟的功夫,大理寺中的人明顯少了不少,除卻手頭有要緊事壓着沒有辦完的以及輪到要在衙門值夜的差役同小吏們,多數人已經提前歇假回去了。
今兒小年,大榮各衙門都體恤的早早放人回去吃小年飯,為過年做準備了。
溫明棠沒有什麼親卷之流,自是照例留在大理寺里了。阿丙、湯圓同紀採買他們則同她打了聲招呼,互說了幾句吉利話之後便回去了。
午時回來時還有不少人,一晃眼的工夫,人卻走的只剩她一個,哦不,溫明棠回頭看了眼將公廚里的坐榻拼成地鋪,正在睡午覺,鼾聲如雷的趙由,抽了抽嘴角:這位還在。
趙由同湯圓一樣,也是家裏好幾代都在大理寺衙門做事的,趙父當年在抓捕兇犯的過程中出了事,殉職了。趙母聽聞噩耗氣急攻心之下生了重病,不到一年的工夫也跟着去了,如此雙親一走,徒留下了才九歲的趙由。
趙由自此便一直被留在了大理寺中,可稱是被大理寺衙門養大的。雖腦子不算靈光,身手卻是極好,算是大理寺衙門一把極其鋒利的刀。先時他一直跟在趙孟卓身邊,林斐來了之後,便轉頭跟在林斐身邊做事了。
只是即便總跟在林斐身邊,林斐也喜歡帶着他,可似這等逢年過節的,靖雲侯府一家有家宴的,趙由自也是不便過去的。
溫明棠想到這裏,不由嘆了口氣,瞥了眼呼呼睡的正香的趙由,心中想着:這個年節若無意外的話,大抵是要同同樣孤身一人的趙由一塊兒過節了。
看着蓋着一件厚襖呼呼大睡的趙由,溫明棠沒有喚醒他,而是回到了台面後。
雖素日裏總被人喚作「紀賬房」,可紀採買內里還是極有人情味的。灶台上留下了不少食材,一見便知是留給她做小年飯用的。
溫明棠看了看紀採買留下的食材,開始備菜。
今兒吃小年飯的只有她同趙由兩個,便是那些值夜的聞着味兒過來,也是同自家人吃過小年飯了,嘗嘗也嘗不了多少,可說是可以正兒八經的做些小鍋菜了。
有些菜放在公廚里實在不合適,譬如溫明棠惦記了許久的火鍋之流,這吃的便是一桉一鍋,自由選食的熱鬧與氛圍,放在公廚里也只能做成麻辣燙了。
這地鍋雞也是如此。誠然,不是不能將就,可那自那鍋壁上扯下餅子的鍋氣與樂趣,卻是公廚分食難以做到的。
至少,眼下的公廚是做不到的。溫明棠想着今兒可以不受限制的做自己想吃的吃食,心裏頭倒是有些難得的激動。
將做地鍋雞的雞塊、青、紅椒、洋蔥等配菜備好後,溫明棠又看了眼在炭盆旁睡的正香的趙由,想了想又多備了兩道菜,趙由的飯量不小,小年飯若是叫人吃不飽便不好了。
睡夢中的趙由是被一陣香味「熏」醒的,雖是打了個地鋪,可兩個炭盆便擺在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