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在集市中陪黃三小姐閒逛的楊家郎君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風吹來,單薄的秋衫擋不住這樣的涼意,又是一記重重的噴嚏!
楊家郎君裹緊了身上的秋衫,想了想,對一旁的黃三小姐道:「黃三小姐可餓了?午時將近,可要去尋個酒樓吃飯?」
黃三小姐抿唇笑了笑,眼角的餘光瞥向不遠處畫攤上,才扔了手中的狼毫,從懷中掏出一隻扁包子開始啃的荀洲,「嗯」了一聲。
這一聲「嗯」直接落入了不遠處的荀洲的耳朵里,瞥到那兩人進入酒樓,面上一片憤慨之色。
他吃冷包子,那兩個去酒樓?冷掉的包子嚼起來實在是有些難以下咽,荀洲拿起手邊的竹筒灌了口涼水,被涼水激的一陣寒顫,越發的想念起了溫明棠做的吃食。
也不知今兒明棠妹妹做的午食是什麼?早上去的早,莊子上送的菜還未來,是以猜也猜不到。
這冷包子同涼水的午食荀洲是逃不掉的了,不過在三層茶樓之上舉着千里眼往這裏望來的劉元等人卻是能讓趙由跑一趟腿,去大理寺領午食的。
看着正皺眉吞包子的荀洲,劉元默了默,同情道:「這冷包子是真不好吃!」頓了頓,不等向他望來的魏服等人說話,他又道,「不過我們大理寺的人喬裝做餌時都吃過這等吃食!」
就連他們林少卿先時為了抓兇徒都做過趕車的車夫呢!
「暮食早些給他帶回去便是了!」魏服說着看了眼嘈雜的集市,「還是當趕緊抓住兇徒!吃幾次冷包子同又有小娘子遇到危險這等事比起來真真是不值一提了!」
……
城門外的臨柳莊大門大開,門前氣派的空地上停了不少馬車,又有一輛馬車自城內疾駛而來,在臨柳莊門前停了下來。
待到馬車停穩,早在一旁候着的管事立時上前,很快便自馬車裏攙扶出了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老者身後還跟着兩個中年人,一人身上背着一隻醫箱,儼然是兩個已然坐診了的大夫。
事實是不止是坐診的大夫,且還小有名氣。
對麵茶館裏的夥計只看了一眼,便連忙小跑回了茶館裏,尋到正臨窗而望的白諸等人,道:「白寺丞,連城裏頭那位有名的聖手張大夫都尋來了呢!」
白諸「嗯」了一聲,回頭看向夥計:「他那兩個徒弟都早已是醫館的招牌了,其人也多年不出診了,沒成想,這臨柳莊莊主竟連這麼有名的大夫都請的來!」
「可不是麼?」夥計說到這裏,忍不住唏噓,「聽聞這張大夫如今也只朝中幾個排的上號的權貴能請動他來看病,這臨柳莊莊主一個富貴閒人,竟還能請來這等大夫……您猜,那莊主為此花了多少銀錢?」
白諸的目光在夥計略顯誇張的面上頓了一頓,反問:「很多?」
夥計比劃了一個手勢:「張大夫本也懶得理會他的,畢竟給朝中權貴看病都看不過來,權勢不夠大的,連見他一面都費勁!這臨柳莊莊主生生花了兩萬兩白銀,生生同聖手砸出了一份緣分來啊!」
白諸:「……」
一旁的差役忍不住感慨:「這還真真是『你我本無緣,全靠我砸錢』了!」
這句「你我本無緣,全靠我砸錢」的話也忒直白,又莫名的有些順口。
白諸瞥向一旁的差役:「又是溫師傅說出來的話?」
差役點頭,道:「這話此時聽來真真太應景了!」
可不是麼?那夥計聽的也不住點頭,道:「聖手看到這銀錢也沒有不賺的道理,畢竟也不過跑一趟的事!家裏子孫花銷不要錢,買藥材鑽研不要錢?我若是聖手也跑這一趟,左右也不過看看而已,至於治不治得好那可是另外的價錢了!」
竟還有另外的價錢?白諸聽到這裏,忍不住挑眉。
夥計道:「兩萬兩隻是面診,若是能延壽個三個月再出兩萬兩,以此類推,能多活多久,就給多少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