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一鞭子甩下,帶起一地塵煙。溫明棠雖然及時拿袖子捂住了口鼻,可還是被塵土嗆的一陣咳嗽。
「這心也忒壞了點了!」不知什麼時候出來,看了好一會兒的梁紅巾用手揮了揮揚起的塵煙,道,「說不過你,人便跑了。跑就跑唄,還要嗆的人一陣咳嗽!」
待到塵煙散去,溫明棠將手裏做好的藕粉遞給梁紅巾,道:「藕粉做好了,還加了些乾果同西域胡人的葡萄乾在裏頭。」
梁紅巾聞言頓時一喜,接過去,打開罐頭看了一眼,高興道:「都是我喜歡的!還是小明棠懂我!」
溫明棠搖了搖頭,瞥了眼一旁出來的梁紅巾,見她穿着一身洗的乾淨齊整的袍子,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就連唇上、臉上都難得的塗了些胭脂,這般「盛裝打扮」的模樣,看的溫明棠忍不住奇道:「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梁紅巾這個人她還是知曉的,這個點,正是每日同那些干支衛的人操練的時候,不帶着一身的汗同塵土出來那都是難得的。更難得的是她臉上的胭脂,若非萬不得已,梁紅巾可不喜歡在臉上湖上那些她自稱的「豬油似的玩意兒」。
今日的梁紅巾明顯與素日裏的有些不同。
聽溫明棠問起來,梁紅巾翻了翻眼皮,攤手無奈道:「高句麗的使團來了。」
溫明棠聞言,倒是有些意外:「來的還挺快的,不是說還有半個月才來嗎?」
梁紅巾道:「不知怎麼回事,提前來了。許是路上走的順暢什麼的。」
畢竟從高句麗一路來長安,這路途還挺遠的。來得早、來得晚也都不是她們關心的事。
之所以會讓梁紅巾特意注意到高句麗的使團,還是因為另外一件事。
「那些禁軍還有軍營里的人心高氣傲,自然不會跑到陛下同高句麗使臣面前去表演劍舞什麼的。這個時候,也只我們這群干支衛的會跑去胸口碎大石了!」
這話一出,溫明棠便忍不住笑了:「這話說的,好似那些人在殿前雜耍賣藝一般!」
當然不是真的表演胸口碎大石什麼的,可列陣表演劍舞、切磋什麼的是推辭不了的。
難怪,連素日裏不施粉黛的梁紅巾都塗了口脂。
溫明棠看她頭髮高高束起,一身紅纓甲胃的樣子,由衷的讚嘆了一句:「梁女將這般打扮很是英氣美麗!」
「英氣我愛聽,美麗就免了。」梁紅巾擺了擺手,抱着籃子裏的藕粉,伸手捏了捏溫明棠的臉,道,「小明棠才生的俏呢!」
溫明棠抿唇莞爾,又問了梁紅巾兩句趙司膳的事。
「她好的很呢!這御膳房一畝三分地的,早叫她馴服了,真正的麻煩怕是要等出宮之後了!」梁紅巾說着,忍不住嘖了嘖嘴,「她那一對兄嫂才是個麻煩的。」
溫明棠點了點頭,卻沒有多說。
趙司膳的家事,趙司膳若是不開口,她們也不便隨意插手。
說完趙司膳,梁紅巾也不忘提起秋寧:「人給你看着呢!還是老樣子,若是有什麼事,會同你說的。」
溫明棠點頭,再次道了聲謝。
又寒暄了幾句,梁紅巾看了看周圍,眼見此時四下無人,便朝她招了招手,道:「小明棠附耳過來!」
溫明棠對梁紅巾這舉動很是不解,卻還是依言將耳朵湊了過去。
而後,便聽梁紅巾小聲道:「你曉得這次高句麗帶了什麼寶貝過來了麼?」
那些上貢之物,她怎會知曉是什麼寶貝?溫明棠搖了搖頭,笑道:「總是什麼稀世奇珍般的物件,卻與我等無關便是了。」
不過雖是無關,可太過稀罕的東西,聽聽也是好的。
溫明棠看着一臉賣關子模樣的梁紅巾,配合的問道:「什麼寶貝?」
賣的關子得到了回應,梁紅巾看了看四周,小聲道:「長生不老的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