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一切像是在做夢那般,無聲的在崩塌。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們二人都無法從父母離世的噩耗中抽離出來,時間會撫平很多傷痕,但稍一回憶起,就會將她再置身於當初。
容卿泛紅的眼眶裏含着淚,剛欲再仰頭飲上一口,細白的手腕突然被桎梏住了。
葉景潤望着她,溫和的語氣中透着些不容置喙:
「不能再喝了。」
他不知道他的經歷勾起了她的什麼回憶,但顯然,那些回憶並不是那麼令人愉快。
容卿眼眸濕亮濕亮的,她的聲音柔和又沙啞:
「葉教授,雖然我不想在你面前表現出這個狼狽的樣子,更不想在你面前賣慘,但是作為一個失去父母十多年的人,我現在真的有些難過,你……就,縱容我一回?」
在他面前失態,的確不是她的本意,她也無法控制得住。
她從未想到過,他竟然和她一樣,都失去過至親摯愛之人。
她的這句話落下後,原本低垂的夜,不知何時像是被潑了大片的濃墨那般,將高懸的月遮住。
一道閃電劈開撕裂了這初春的夜,一瞬間的驟亮映在她的容顏上,有種驚心動魄哀傷感襲卷而來。
緊跟着,轟隆的雷聲響起。
在她的那番話落下後,葉景潤的身軀是有些僵住的。
眼眸也不知何時瀰漫了薄霧那般,深處沉澱着化不開的墨,令人難以洞悉他內心的所想。
下秒,桎梏着容卿手腕的手緩緩鬆開了。
容卿拿着小酒罐子衝着他笑,唇角映出兩抹小小的梨渦,她說:
「葉教授,真是沒想到,我們竟同是天涯可憐人。」
她的唇角明明是勾起的,可是那笑容卻莫名有些刺痛了他的心臟。
卻不是因為他的過往。
母親的離世,在他年少時的確是給他帶來沉痛的打擊,不過母親的離去,他是有預料的,因為癌症晚期無法治癒。
可是,她呢?
她父母都在她早年離去,她又是如何走出那段夢魘?
很多時候一些意外的對話,就這樣揭開一個人的過往,露出鮮血淋漓的傷痕。
可是也在無形中,拉近了兩個滿目瘡痍卻又疏離的靈魂。
車子在繼續開着,雨水敲打着車窗,不斷模糊扭曲的滑落。
這輛車像是將時空割裂了開來,車內獨處一個世界。
容卿抱着酒罐子,打開了話匣:
「…葉教授,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裏……」
「…葉教授,你為什麼研究棉花……」
面對着她一句一句的詢問,葉景潤多了幾分耐心的聲音的在車廂內響起:
「…最初,我們是在北疆做着研究,幾個月前,來到川省……」
「…我們在北疆研發出了新品彩色棉花,來到這裏將新品引入,就可以提高當地的農產品的市場競爭力……」
容卿聽着他說的這一切,整個人愈發的暈乎飄然,不過她還是喃喃着:
「……葉教授,那咱們的棉花,是最好,最好的吧……」
葉景潤一時間沒有說話。
腦海里回憶起了曾經在北疆的時刻。
蔚藍的天空下,棉花像是連綿不絕的白色海洋,白色海洋里,時不時有些小昆蟲飛過。
小瓢蟲所到之處,捕捉掉啃噬棉花的棉鈴蟲,蜘蛛和吸蜜蟲在莖葉上移動,保護着棉花的成長。
無數科研人和農民的心血孕育出白色海洋,怎麼能不是最好的。
更是不可詆毀的。
「容卿。」
他突然喚了一聲她
第25章 你親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