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容卿拖着疲憊的身軀坐在一張單人間宿舍的床上時,葉景潤已經不見了。
時間也早已九點多,眾人都去忙了,大抵是唯獨她,才這個時候剛剛醒來。
她拿起手機,開機,一連七八個電話未接電話、短訊消息。
大多數都是周舟昨天晚上打來的。
她微微扶額,覺得一陣頭大。
腦海里也控制不住的回憶起昨天的一幕幕畫面。
葉景潤生氣了。
而且是特別生氣的那種,自己頭一次碰到他那般動怒的模樣。
她最後妥協說回自己的宿舍,但是也已經晚了。
她直接被他帶走了。
一到他的地盤,就被他摁在了宿舍的門上,開始懲罰她。
惡狠狠的,像頭殺紅了眼睛的狼。
哪裏還有什麼溫潤謙和君子的姿態和作風。
被子緩緩從她身上滑落,露出的白皙肌膚上不少紅痕,她強忍着身體的不適下床,穿上衣服。
昨天散落了一地的衣服都被他撿了起來。
他還能注意到這一點……
那麼,他是不是有些消氣了?
……
山裏的溫度上來了,熱意蒸騰着。
今天不少檢驗員陸陸續續的下地,幫村民去處理一些種植上的問題。
容卿搬來了一張露營的椅子,坐在一棵大榕樹的下,慢慢的用觸控筆在ipad上時不時的畫着什麼。
之前設計的棉塑製作也快結束了,她現在在展開其他的創意。
遠處,是一片水稻田,葉景潤等人早就隱在其中,她沒有看到他人在哪裏。
反倒是看到了許願。
她站在稻田的邊緣處,和幾個村民,以及組長陳序言在一起。
陳序言拿着一根水稻,在烈日下細心的指導着村民們重要的細節,許願與他相互配合着,看起來,倒是一幅很和諧美好的畫面。
可當她冷不丁收回視線時,卻瞥見了路邊的一抹高高大大身影。
大江穿着件黑褲,短袖,腳上踩着下地的膠靴,手中拎着一個袋子,裏面裝着好幾瓶的水,以及還拿着一頂遮陽帽。
遮陽帽他沒有戴,因為那不是他的。
他望着許願的方向,一個人站了好一會兒,像一尊僵硬的石像。
容卿微微眯起眼眸,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
「喂,大江……!」
她突然喊了他一聲,大江凝住的身軀終於動了,他視線看了過來,容卿笑着揮了揮手,順便做了一個仰頭喝水的姿勢,示意她自己渴了。
大江立刻走了過來,邊走邊打開膠袋給她拿水。
容卿起身,接過他的水:「謝謝啊,正後悔出門忘了帶水呢。」
大江搖搖頭:「客氣什麼,這都是小事。」
容卿仰頭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口水後,她看向了遠處許願的方向,有意無意的來了句:
「你剛才怎麼一直站在那裏啊,還有,你這個帽子,誒?是有蝴蝶結的,這該不會是許願的帽子吧?」
大江卻倏然緘默了,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遭,緩緩道:
「是她的,不過我現在不想過去打擾她。」
容卿聞言,意外的沉默片刻,隨後她來了句:
「不想打擾她?是不想去打擾他們吧?」
說到這,她又故意強調了下:「小許和陳組長。」
大江臉色瞬間就白了幾分,唇瓣緊抿,一時說不出話。
他知道,自己被洞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