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石秋齊便把倒在地上的阿秀抱了起來,向着玉冠山脈狂奔而去。
......
玉冠山脈,禁地,峰頂。
眼見着長卿就那麼大搖大擺地坐在了地上,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裏,顛三頓時額頭上青筋暴突,幾乎克制不住地就要直接對長卿出手。
顛三的記憶是缺損的,他之前的記憶只停留在懷中的假幽碧炸開,那詭異的血肉鑽到了他的腦子裏,而後他的意識就陷入了一片混沌,幾乎什麼都記不得了。
再次恢復些許的清醒是在他的身體中鑽入了幾枚奇怪的瓜子之後,那詭異的血肉開始迅速消融,他也一點點恢復了對周圍事物的些許感知。
朦朦朧朧中他聽見一些聲音,讓他對於眼下的情況有一個模糊的判斷。
儘管被長卿明晃晃地挑釁,但顛三還是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只是那麼沉默地盯着地上的長卿。
他大概了解到,那讓他險些陰溝裏翻船的詭異血肉叫做聖肉,眼前這個少年名為令羽長卿,他有些許的印象,是令羽家的一個什么小少爺,當時還有些許的嫌疑,曾經被幽冥司調查過。
想不到他竟然就是玉冠山脈背後的邪道,藏得實在夠深。
隱約間,他還聽見了那聖肉消散後,似乎能化作極其強悍的御靈。
這讓他不禁想到了傳說中的靈胚。
「難道這小子的手中真有傳說中的靈胚?這樣的機緣近在眼前.....但那靈胚此時就在他的手裏,實在太過詭異,我必須加倍小心才行,否則一旦中招,就將萬劫不復。」
這樣想着,顛三向着地上的長卿開口道。
「令羽長卿,鬧出這麼大的事端,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還能全身而退吧,你故弄玄虛也不過苟延殘喘而已,長痛不如短痛,速速引頸就戮。」
但長卿就仿佛沒聽到他的話一樣,自顧自地向身邊的藍霜低聲交代了幾句,隨即也在他的身後盤膝坐下,雙掌貼在他的後背上。
見到自己被無視,顛三再次惱羞成怒,他指着長卿,怒道。
「你當真以為靠點小花招就能打敗一個尊者麼?如今你的手段我已有防備,你休想再玩什麼花樣。」
長卿卻依舊沒有理會顛三,或者說他現在壓根沒有心思理會他,沒人知道長卿到底想要做什麼,但長卿深知一點。
時間既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敵人。
如果時間拖延的太久,等到石秋齊趕回來,那他將必敗無疑。
但眼下,他需要一些時間,儘量讓顛三晚一點對自己動手。
最好的辦法就是擺一出「空城計」,故弄玄虛,越是從容,越是挑釁,顛三越會忌憚。
當然,這種忌憚是有限度的,當顛三忍耐到一定程度,一定會迎來爆發。
不過也已經足夠了。
想到此處,長卿沒有應聲,只是沖天舉起了手,而後豎起了一根中指。
見他這個動作,顛三先是一愣,隨後立刻就變了一個神情。
他不似剛剛的憤怒,忌憚,而是聲音中充滿了刺骨的寒意,冷冷道。
「你是孽天?」
長卿同樣抬起頭,和他四目相對。
他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就豎起中指。
眼下,局面都在他的控制之中,他才會冒險做出這樣的舉動。
當時他坐在幽碧的身邊,親眼看到石秋齊嘴上叼着的香煙。
不管是百花邪聖的記憶,還是丹姬,都不認識這個東西。
那麼也就是說,這確確實實和他印象中地球上的「香煙」是一個東西,能把這東西造出來並不難,問題是人們如何得知。
很簡單,孽天。
不是石秋齊,就是顛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