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卿從床上坐了起來,隨手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日期,不出所料。
1月8日。
沒錯,他陷入了一場無盡地循環之中。
每次在那個世界死亡,或者生活了滿三個月之後,腦海中出現的那個詭異的時鐘就會引領他回到現實,回到這個熟悉的1月8日的下午。
而等到午夜12點時,他又會在夢中「重生」到那個幽暗的洞穴中,從一個普通的地球青年林長卿,變成另一個世界陰鬱的英俊少年長卿,重頭開始。
一陣頭痛眩暈和噁心的感覺襲來,他沖向衛生間,嘔吐了起來。
洗了把臉,看着鏡中的自己,二十出頭的年紀,雖然不像是剛剛的少年模樣那般英俊,卻也是陽光帥氣,只是面容無比憔悴。
就在這場無盡的循環開始之前,他在醫院檢查出了腦癌,末期。
剛剛在彩雲間被那所謂的師傅扔進丹爐中被瞬間煉化,已經是他在夢中解鎖的第四種死法了。
他分不清這到底是所謂的「穿越」或者只是一個腦癌患者臨死前的幻想。
按理說他作為一個現實中時日無多的人,按那些女妖的指示當個「人種」每日縱慾享樂也未嘗不可,安然度過那三個月,再繼續循環,沒必要每一次重生都像他似的瞎折騰,想辦法逃出去。
長卿之所以這麼做,只是因為他求生的本能。
閉上眼,他在意識中窺向自己的腦海,一座詭異的鐘表,正在緩緩轉動。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視線」一般,錶盤上蠕動着代表時間的十二顆眼珠同時詭異地睜開,瞳孔如同幽邃的星空。
是的,在另一個世界自己每次死亡時見到的那座詭異時鐘,此刻就在自己的腦海中,也許,它,就是自己的腫瘤,腦癌的根源。
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但如果說在另一個世界中自己身體發生的變化,有一部分能反映到現實中,那麼現代醫學無法治癒的疾病,未必就沒有痊癒的可能!
這個念頭是支撐他每一次重生都努力掙扎的唯一信念。
另一個世界中的妖邪,尤其是那個所謂的師傅,似乎擁有着極長的壽命和詭異的能力,如果自己也能掌握這些手段,並且活着逃離那個魔窟,也許就有機會影響現實中自己的身體,延長自己的生命!
長卿暗自在心中為自己打氣,無非就是再多死幾次罷了,即使有三個月的時間限制,他也希望能在這有限的時間內了解到那個世界更多的秘密。
手中掌握着無限重生的能力,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合歡宗,就算是刀山火海,自己也未必不能殺出重圍。
那個所謂的師傅,還有曾經折磨過自己的女妖們,自己一定要親手向她們復仇。
不,他要親手搗毀那個淫邪魔窟,才能解心頭之恨。
正想着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長卿連看都沒看,憑藉前四次重生的記憶就已經對這通電話再熟悉不過,他熟練地拿起手機,接通了視頻請求。
「長卿,你好點了嗎?」屏幕中出現一個俏麗的少女。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絨服,本來白皙的臉頰被寒風吹得有些微微泛紅,黑色的長髮有些凌亂地披在肩上,卻依舊難掩她的美麗。
「我沒什麼大礙,你怎麼邊走邊跟我視頻,小心看路。」
「誒呀,人家不是擔心你嘛,給你點的外賣你有吃嗎?」
少女的聲音小了幾分,眼光左右瞄了瞄,似乎是害怕周圍有人,有些話羞澀地說不出口,「你都已經請假好幾天了,我都可想你了。」
長卿笑了笑,去客廳拿來一個外賣盒,從裏面取出一個漢堡。
他對着視頻咬了一大口,含含糊糊道:「不用擔心我,清荷,我沒事,只是小小的流感而已,過幾天就好了。你也要戴好口罩,別傳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