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甄家之局
「原說,曲斛流觴是由我們來辦,邀請江南的文人士子們一同樂一樂,也好鬥酒吟詩。熊家沒有這麼大的園子。前兒我去借梁園,徐家把這事兒接了過去。「
賈琮與熊廷言陪着熊弼臣走在遊廊之上,邊走,熊廷言邊為賈琮說今日這斗詩會的背景,「徐家老爺子徐遠山乃是兩淮鹽業總商,熟悉鹽法,為人練達明敏,這一次,江南八大鹽商都來了,還有江南五望族也都來捧場,今日之盛況,也是罕見!」
賈琮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如此大的影響力,竟然能夠驚動這江南界舉足輕重的人物。
「江南鹽商尚且不必說了,不知五望族是哪五望族?」賈琮問道。
眼看前面的大花廳已經到了,裏頭坐滿了人,此時都紛紛朝這邊望過來,熊廷言到了嘴邊的話咽下去,低聲道,「一會兒小師弟就知道了。」
賈琮望了過去,偌大的花廳,一左一右落座的人,涇渭分明,一看便知南邊一群聚的是文華世家的白髮耆老,而北邊一群則當是肥腸滿肚的鹽商巨頭,兩者雖同在一個花廳,可中間分開一道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看到賈琮等人過來,這些人均紛紛起身,並非是因賈琮緣故,而是因熊弼臣乃是太師之尊。
「德輔公,你可來遲了!我們等了你好一會兒了!」其中一位白須飄飄的老人,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地道。
熊弼臣還了一禮,「敬安公,不是我來遲了,是諸公來早了,想必是我這徒兒帶累的!」
黃憤,號敬安,與熊弼臣年歲不相上下,左右打量賈琮一番,「這是你的小徒兒賈琮?今日終於捨得拉出來讓我們見識一番了?」
熊弼臣充滿慈愛的目光看着賈琮,任誰都能看出,他對這徒兒極為滿意,「這位是金陵黃氏的敬安公,昔日我教伱讀過敬安兄的文章,你甚為喜歡,今日有幸得見,若有疑惑,可向敬安兄公當面請教!」
「好說!你的事我聽說了,少年銳氣干雲,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孩子,我還想看看你親筆寫的字呢!」
賈琮在江南三年,怎會不知道黃憤的名字,這是與他先生齊名的大儒,他本出生寒門,十二歲入學,十八歲高中狀元,學識不凡,品性高潔,到老了,着作等身,在文壇之中享有盛名,為德高望重之輩。
賈琮看他一身布衣都洗白了,千層底的鞋面上還有補丁,心中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恭敬地行禮。
「就是你這性子啊,太耿直了些,你瞧瞧今日,這些人都是來討伐你的。能夠在來江南的第一天,把江南的學子們都得罪光,你可是第一人呢!」
賈琮心知,敬安公是要他略低頭,幫他緩和他與江南文壇的矛盾。
賈琮卻並無這個打算,道,「晚輩之文名與年齡不符,世人質疑,倒也無可厚非,千不該攔着我外祖和母親的靈柩為難;若他們僅僅只是想揭晚輩的底,倒也罷了;他們為的是拉踩我,來為他們揚名,既已對立,晚輩再謙遜,落在人眼裏,便是膽怯,正好坐實了晚輩滿腹草包了。「
周圍人聽了這話,臉上頗不自在,自己的那點心思,被人一語道盡,就如同身上的衣服被扒了個乾淨一樣。
敬安公哈哈大笑,「德輔公,你這徒兒倒是個機靈鬼!」
熊弼臣見賈琮想到了這上面來,很是欣慰,他這徒兒,不光是天賦奇高,文章詞句一點就透,每每還能又新意,最為難得的是,他不是書呆子,人情世故比他這長了一二十歲的大師兄還要練達。
熊弼臣倒是不擔心今日這一局,江南文人們好名,想要借琮兒揚名,最終到底誰成就誰,還真是難說呢。
「賈琮,三年前,我那不爭氣的孫子被你罵了一番之後,回去苦讀三年詩書,為的就是今日與你一較高下,此去三年,想必你的學問應也再上了一層樓!」
賈琮不認識此人,熊廷言在一旁道,「那日,你的船到達江寧碼頭,一共兩個學子與你交鋒,其中一個
第120章 甄家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