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不開的陰雲如人心底的絕望一般,一點一點侵蝕人的意志。
王陽記不得上次睡覺是什麼時候了,他的神經已經繃到極點,偏偏還不能表現出來。
今天是第十天,城之所以沒攻破,得意於眾人齊心協力。
城牆上,王陽靠着柱子小憩,等待敵人下一輪進攻。
「呵,今晚過後,我還能再次回到這裏嗎?」
敵人連日來的進攻讓守城士卒死傷慘重,剩餘的兵力不足以防守四座城門,最好的選擇就是集中兵力龜縮進內城,等待那一絲希望。
忽的,一支羽箭射再王陽倚靠的柱子上,離他額頭只有二十公分。
王陽如兔子般竄到牆後面,同時大聲吶喊,告知城上士卒做好準備。
然而,這次似乎不是敵人的進攻,因為城外射來的羽箭只有四支,且羽箭頂端附着一張紙條。
王陽拔出羽箭,當看到紙條上的信息時,他控制不住地大笑起來。
「弟兄們,我們的援軍來了,堅持住,我們有救了。」
他揮舞着紙條,向所有人傳遞這個喜訊。
短短一夜時間,這個消息就把這些天來壓在王陽他們心頭的陰霾掃盡;次日,再次面對城外看不到盡頭的大軍,王陽整個人都精神許多。
......
時間稍稍完後倒退一些,陳先從李盛那裏借來一萬人馬後,馬不停蹄地向興陽城趕去;第十天下午,興陽城出現在陳先眼中。
從東城殺進去並不是最好的選擇,陳先認為這一萬人馬留在外面更容易牽扯敵軍,減輕興陽城的壓力。
只是,當前面臨的問題是如何讓王陽知道他回來的消息。
陳先猜測,城中士氣必然消沉;如能把他回來的消息告知城中,城內士氣必然大漲,再堅持三五日不成問題。
時間,現在要的就是時間。
可是,「該怎麼辦呢?」
陳銘提出個主意,他說道:「哥,我們在東城下跟敵人打一場不就行了;鬧出點動靜,王陽他們必然知道是我們回來了。」
「嗯,中規中矩吧。」
陳先有他的考慮,陳銘這個法子只能作為備選;畢竟,去東城鬧出讓王陽知道的動靜,那派出的人馬不能少於三千人。
三千人,佔了他兵力的三分之一,萬一被敵人吞掉一部分,甚至全吞沒,那就得不償失了。
思來想去,陳先想到個代價極小的辦法。
他在紙條上寫了三個字「回來了」,連續寫了十張紙條;折好後,他在軍中挑出五個死士,沒人給兩張紙條。
囑咐道:「你們扮成敵軍,趁天黑潛到城牆下面,用弓箭把這些紙條射進城去,你們的任務就算完成。」
「你們如果能平安回來,我保證你們每人都是百夫長;如果回不來,你們的父母就是我陳先的父母,你們的兒子就是我陳先的兒子,我保證不讓他們受一點苦。」
當天晚上,也不知道這五人怎麼摸進去的,竟然有人到了西城,這才有了王陽大笑那一幕。
五人走後,陳先尋思着搞個突襲,利用敵人不知道他回來的消息,打他們一個猝不及防。
「一萬人太顯眼,三千人差不多;就算占不到便宜,跑起來也方便。」
入夜後,陳先率領三千人馬,人噤聲、馬銜枚,從興城南繞到西城外,藏身黑暗中,靜靜等待凌晨降臨。
凌晨一兩點,是人睡的最死的時候,而且,敵軍也不會想到有人會趁夜襲擊他們;因為,他們周圍除了興陽城,再無其他敵人。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陳先慢慢的、慢慢的向前摸去,在離敵軍還有一里左右時,陳先大吼一聲「沖啊!」
三千人如同解開封印般,高聲吶喊着往前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