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瑾微微皺眉。羅臾說的沒錯,自己身邊的確需要人,羅臾和裴衡不能都離開。
另外,搶藥一事非比尋常,一旦事情敗露,翟虎勢必以此為藉口再行刁難,如果一個不慎,再引起兩國紛爭就不好了。
葉知瑾站起身,在屋裏走了幾步,停下腳對裴衡道:「這樣,羅臾留下,我讓嚴奎和你去,他武功不如你,但應該能幫的上忙。」
裴衡還未開口,羅臾搶先道:「不行,小姐,讓我和嚴奎去,裴衡留下。」
「你武功沒我好,還是我去吧。」裴衡說道。
「但我的輕功比你好,搶藥要靠跑的。」羅臾瞥了裴衡一眼。
葉知瑾想了想,終於下定了決心,「羅臾,你和嚴奎一起去。我只有一個要求,無論成功與否,你們都要平安回來。即便搶不到藥也沒關係,我會另想辦法。」
羅臾心中升起一絲溫暖。她是暗衛,永遠把任務放在第一位,即便丟了性命也要完成任務。但葉知瑾卻寧願任務失敗也要他們活着。
跟在葉知瑾身邊久了,她了解葉知瑾為人,當然也知道葉知瑾為何會這麼說,但她心中仍會感動。
「屬下遵命。」羅臾行了一禮,閃身出了屋。
遙遠的北堯關外,千里戈壁靜靜橫梗在大康和北越之間。千百年來,這片沒有一滴水的荒漠到底如何形成,已經無人曉。
現在的人只知道,誰想闖入這片連飛鳥都不敢停留的死寂之地,除了要有過人的體力,充足的水和食物,最重要的是要有非凡的勇氣。
戈壁內杳無人煙,被風侵蝕過的黃褐色礫岩大小不一,星羅分佈。一望無際的碎沙石地面如同波浪起伏,在戈壁內綿延。
大風和烈日帶走地面最後一滴水,偶有蒼綠的駱駝刺從堅硬的地表下探出頭,朝淹沒一切生命的荒蕪戈壁訴說着頑強。
白天烈日酷暑,夜晚寒風撕裂肌膚,即便如此,居住在北堯關的人們並未被戈壁的殘酷嚇跑。他們忍受着煎熬,如同駱駝刺一樣頑強,在這裏繁衍生息。
烈日漸漸淡去光芒,當一襲冷風吹滅天邊最後一抹橙黃,北堯關迎來了夜晚。
冷風掠上北堯關城頭,守城士兵不由縮了縮脖子,將手中長槍靠上肩膀,攤開自己粗礪的雙手,放到嘴邊呵了口氣。
冷風躍下城頭,朝黑不見底的戈壁深處鑽去。越往裏,風越大,冷風漸漸變成大風在戈壁內蔓延。
大風越走越遠,漸漸變成狂風,帶着無人聽見的呼嘯,裹挾着地面尚未變硬的碎石沙粒,肆無忌憚地湧向戈壁另一端。
從黑夜到清晨,又從清晨到天黑,涌到戈壁盡頭的狂風漸漸減弱、變小,最後又化作一縷微風顠進了北越第一城,高昌城。
高昌城內,北越皇宮隱在黑夜中,神秘又幽暗。
走進皇宮大門,會發現北越皇宮裏的佈局與大康皇宮極為相似,只是缺少大康皇宮的巍峨。
宮道正前方,映入眼帘的是皇宮內第一座宮殿,前殿。也是平日翟北山與朝臣議事的大殿。
白天的朝會早就散了,然而此刻大殿內依舊燈火明亮。翟北山身穿與趙康身上相似的明皇色龍袍坐在龍椅上,看着站在下方的青衣文士。
「呵呵……」
翟北山笑了笑,裂開臉上與翟虎一般無二的皺紋,對青衣文士道:「徐先生一路辛苦,在陳拓身邊一呆數年,如今剛回來又忙着為國事操勞,朕心於心不忍呀。」
青衣文士正是一直被陳拓奉為上賓的徐先生,他含笑向翟北山行禮,「為北越出力,為皇上效勞,乃臣本分。皇上信任臣,臣萬分感激,實在不敢提辛苦二字。」
「哎~,先生言重,」翟北山擺了擺手,示意徐先生免禮,「先生這麼晚來宮裏,不知有何事?」
「臣聽聞皇上派人去大康給趙康送解藥,臣想知道這是為何?」徐先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