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京城別院,黑衣人走進已經點起蠟燭的屋內。
「主子。「黑衣人朝坐在桌案後虎皮面具男子行禮。
「潞州那裏情況如何?」男子聲音低沉。
「已經辦妥,選了潞州知州、工部和戶部三人。」
男子點點頭,「很好。記住,不能再像豫州河道那樣被人察覺。」
「是,主子。」
「潞州那裏的金礦雖然一直無人關注,但你們還是要小心。」男子道。
「是。」黑衣人拱手,又問:「主子,京城戰事將起,您不離開嗎?」
男子搖了搖頭,「不用。你上次引開趙漸石安排在將軍府外的人,做得不錯,否則陳拓沒那麼容易脫身。」
「多謝主子。」
度芳院。葉知瑾屋內一片漆黑。
帳幔內,葉知瑾忽然從床上坐起,一摸額頭,滿手冷汗,她又做夢了。
她最近經常夢到將來,或者說是前世的零碎片斷,夢好像開始逐漸填補她殘缺的記憶。
葉知瑾看着眼前黑暗發呆。
戈壁戰場,煙塵瀰漫,長劍刺進紫色身影胸膛……紫色身影是趙漸石嗎?趙漸石好像喜歡穿紫衣。
手不經意觸到枕邊一塊冰涼。葉知瑾拿起圓形令牌握進手心。趙漸石說拿着令牌可以隨時出城,如果京城丟了,侯府沒了,她出城後又能去哪兒?
屋內有些悶,葉知瑾掀開帳簾,踏上繡鞋走到窗前,打開窗,深深吸了口氣。
「羅臾。」葉知瑾低低喚了聲。
羅臾飄落窗前,拱手行禮,「葉小姐。」
「王……王爺在哪兒?」葉知瑾問。她本想問王爺最近在做什麼?又覺得這樣問,羅臾會以為她在關心趙漸石,話到嘴邊又改了說詞。
羅臾看了眼葉知瑾,「王爺在王府。王爺最近非常忙,城裏大小事都要由他來定。」
「是嗎。」葉知瑾勉強笑笑。
「葉小姐放心,王爺吩咐過,即便城破,我也會護您離開。」
葉知瑾愣了愣,「哦,那謝謝你。」葉知瑾低低道。
羅臾行了一禮,閃身不見。
天邊泛出魚肚白,花顯騎馬率人走進留仙谷。谷中道路不寬,不利於大隊人馬行軍。幾處大彎角更加難走,前面的人轉過去,後面的人根本看不到。
花顯在谷中來回走了兩趟,邊走邊抬頭看向兩側峭壁,盤算着該怎麼阻攔中南軍。
趙漸石只給了他三千人,中南軍這路兵馬雖不會太多,但也肯定比他的人多幾倍。
花顯出了留仙谷,爬上一側山峰。
夏綠植被覆蓋兩側山頂,石壁陡峭,直上直下。石壁上洞口一個挨一個,密密麻麻,狀似蜂窩。下方谷中道路如同一條盤旋的大蚯蚓。
「世子,咱們可以在山頂多備些石頭,待中南軍進了山谷,咱們先用石頭堵住兩頭,再放箭射他們。」有人提議。
「對,這辦法不錯。」同行幾人都點頭贊同。
花顯卻搖了搖頭,「不行,陳拓手下沒有窩囊廢。兵臨險地,我們能想到,他們也能想到。他們進谷前會提前巡山,而且會派前哨探路。我們根本藏不住。」
「那怎麼辦?我們人少,不能和他們硬拼。」所有人都看着花顯。
「當然不能硬拼,我們的任務是拖住他們。去,把繩子拿來,我到下面石洞看看。」
繩子一頭綁上一棵粗樹,花顯將另一頭拴在腰間,背身躍下山崖。另外幾人用力拉緊繩子。繩子在山壁上左右搖盪,花顯腳尖點向石壁,躍入最近一個石洞。
石洞大概有一人高、三人寬、六七步深。裏面空無一物。
花顯從洞口探出身子向下看了看,又返回洞中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