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海的話把姑姑逗笑了,姑姑覺得安德海既天真又可愛。
可是,這個問題難住了她,讓她不好回答。十幾歲的孩子,你跟他怎麼解釋清這個問題呢?
可是安德海就是不依不饒,追着姑姑,對這個問題刨根問底,讓姑姑說出,為什麼做太監要把男人尿尿的小雞雞割掉?割掉小雞雞還能尿尿嗎?
姑姑被安德海問得逼急了,只好硬着頭皮給他解釋說:「割掉了小雞雞能尿尿。」
「為啥要割掉呢?」安德海問。
怎麼回答孩子的這個問題,跟他能說清楚嗎?姑姑實在為難,也實在難以開口。
安德海還是緊追不放。
姑姑只好說:「皇帝和皇后喜歡割掉小雞雞的太監。」
「為什麼皇帝和皇后喜歡割掉小雞雞的太監呢?不割掉小雞雞就不行嗎?」
「割掉小雞雞,太監就不能在皇宮裏『偷雞摸狗』了,不能胡作非為了!」
「皇宮裏還有『偷雞摸狗』的事,皇上也養雞養狗嗎。偷皇上的雞和狗,難道不怕皇上殺了嗎?」
「不是你說的那個『偷雞摸狗』,我說的『偷雞摸狗』是男女做不正當的事情。」
姑姑的話,安德海略有所悟,他明白了一點點兒,就是進皇宮當太監,必須要割掉男人的小雞雞,不然皇上不喜歡。不然男人到了皇宮裏會偷雞摸狗的。
姑姑的這些話,還有安德海在姑姑家這些天的所見所聞,給安德海幼小的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對進皇宮做太監有了濃厚的興趣。
後來發生的事,更加堅定了安德海要進皇宮去做太監的信念。
安德海在姑姑家呆的那些日子,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姑姑家村子東頭馬二爺的家。
當然他是進不到馬二爺家裏面的,他只能遠遠地看着馬二爺家的高牆大院。安德海對馬二爺家非常神往,他的願望就是有一天能夠進到馬二爺家的院子裏去看看。
那一天還是不期而遇的來到了。
那是一個陽光美媚的早晨,天氣非常好,晴空萬里。安德海剛剛起床,就聽到外面鑼鼓喧天,人聲鼎沸。
安德海急匆匆地套上衣服,衝出姑姑家的院門,朝村裏的馬路上奔去。
此時村子裏的馬路上早已經擠滿了人。安德海個子小,他擠進人群,朝村里馬路的東頭望去。
從馬路的東頭過來一個八台大橋,前面還有敲鑼打鼓開道的,這些人穿得都是皇宮裏的衣服,威風凜凜。
這行人一直走到了馬二爺家的門前才停下來。八抬大轎停在了馬二爺家的院門口,轎子裏走出來一個人。
安德海仔細一看,這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面目白淨,沒有鬍鬚,白白胖胖的。身穿一件紫紅秀袍,乾乾淨淨的。衣服沒有一點兒褶皺,外面罩着一個淡黃色的馬甲。他梳着一個大辮子,手裏拿着一把紙扇,很有氣派。
這個老人一下轎子,就向看熱鬧的人不斷點頭,頻頻微笑。
看熱鬧的人眼裏都是羨慕的目光。甚至有的人還是嫉妒,有的人更是眼紅。
安德海此時既嫉妒,又羨慕。恨不得自己馬上就長大,到皇宮裏去做太監,現在也揚武耀威,衣錦還鄉,全村子裏的人都出來看他,圍着他轉。
想歸想,現實總歸是現實。安德海還得面對現實。
安德海細細觀察了這個人,雖然他是個男的,可是一個鬍子也沒有,脖子上也沒有明顯的喉管,臉上乾淨的連一根汗毛也沒有。
安德海斷定這個人一定是個太監,是從皇宮裏回來省親的太監。因為他的着裝和姑姑叫的那個馬二爺的裝束一模一樣!更別說別的了,就連五官都長得一模一樣。
安德海正想着,早已站在大門口的馬二爺迎上前來,抓住了這個人的手,說:「三爺,一路鞍馬勞頓,辛苦您老了!您回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