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皇太后無可奈何地坐上軟轎子,照例由光緒皇帝扶轎,隨侍而行。
坐在轎子裏的慈禧皇太后看着旁邊扶轎的光緒皇帝,心裏是五味雜陳,難以言語。
她心裏亂極了,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可名狀的滋味。
她沒有想到,平素被她馴服得服服帖帖的光緒皇帝,居然在選後這件事情上,公然挑釁她的底線,明目張胆地跟她作對,要不是她及時阻止,接下來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情況。
慈禧皇太后在心裏暗暗地慨嘆,光緒皇帝長大,開始不顧及她心裏的感受,已經不再像過去那樣聽她的話,甚至可以說他打算開始要完全獨立自主了。
她過去那種想把光緒皇帝玩弄於股掌之上的權術,已經不起任何作用了。如果她再不採取措施,以後想控制光緒皇帝就越來越困難了。
慈禧皇太后越想心裏越生氣。看着旁邊扶轎前行的光緒皇帝,她心裏隱隱作痛。
這個被她一手扶持起來的皇帝,本應該對她俯首帖耳,事事聽她的話才對。可是現在,他卻要反抗她,叫她情以何堪?
光緒皇帝心裏也窩着一肚子氣,他本打算心裏想好的,無論遇到多大的艱難險阻,他都要不惜一切代價,排除萬難,把那柄玉如意要交到他心儀的女神手裏。
誰知道半路里殺出個程咬金,攪亂了他的計劃,他能不生慈禧皇太后的氣啊!
一路上,他陰沉着臉,沒有跟慈禧皇太后說一句話。
跟在轎子後面的李蓮英嚇得也不敢大聲說話。
他看着慈禧皇太后和光緒皇帝兩個人都板着個面孔,心裏更不是滋味。
他害怕回到宮裏後,慈禧皇太后會責罵他,因為這件事還是由他給慈禧皇太后出的主意。
如果慈禧皇太后怪罪起來,他就是罪魁禍首。
李蓮英想着心思,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儲秀宮太監總管謝振坤,就想把他心中的怒氣發泄在謝振坤身上。
他放慢了腳步,等謝振坤跟上來,他壓低聲音埋怨謝振坤:「謝總管,你是怎麼搞的,今天怎麼會弄出這樣尷尬的局面來?本總管事先三番五次地給你叮囑過,要你一定把事情辦好,千萬不能出差池,結果還是出亂子了,咱們回去怎麼跟老佛爺交代。」
謝振坤被李蓮英一責罵,嚇得戰戰兢兢,不知道如何回答李蓮英的問話。
謝振坤自從上次被李蓮英無端找茬,弄去在小刀劉那兒二次「掃薦」後,他對李蓮英既恨之入骨,又怕得厲害。
現在李蓮英又開始在這件事情上埋怨他,他更加害怕了。
謝振坤戰戰兢兢地回答說:「回大總管的話,奴才已經竭盡全力了,可是誰能想到皇上會這樣呢?這也不能怪奴才的不對啊!」
「你還敢犟嘴,本總管告訴你,如果老佛爺怪罪下來,你是吃不了兜着走。」
謝振坤被李蓮英這樣一恐嚇,嚇得屁滾尿流,趕緊給李蓮英求饒說:「李大總管,奴才求求您了,您一定要在老佛爺面前給奴才求情,放過奴才一回吧。」
「這一次皇上出錯,也不能全怪奴才啊?皇帝是成人,有他自己的想法和主意啊!奴才怎麼能夠改變得了皇上的想法和主意。」
「按你說,要怪皇上不成?」李蓮英反問謝振坤,謝振坤嚇得不敢說了。
「大總管,奴才求求您了,求求您無論如何在老佛爺面前給奴才說說情,奴才拜託大總管了。」謝振坤幾乎是帶着哭腔給李蓮英告求情了。
「好吧,本總管爭取在老佛爺面前給你美言幾句,求求情。本總管也不敢肯定,能不能求情成功,這就看老佛爺的心情了。」
謝振坤見李蓮英答應了他的請求,感激地對李蓮英說:「奴才多謝大總管了。」
謝振坤哪裏知道,此時的李蓮英心裏也沒譜,他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海,自身難保。不知道慈禧皇太后回去怎樣懲罰他。